日头当午,车队众人心思各不相同,欧瑞克和一众安民军很愉快,只要熬过这一段路程,恐怕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必再回到这里了,莫顿也很高兴,他还记得领主答应他的事情,虽然坐在他旁边的几个医师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但这不妨碍他美滋滋的翻开书页把自己最近的成果记录在上面。
克兰西很兴奋的在车里念念叨叨,他从来信中已经了解到了霍尔普的大致情况,而现在,他正向着那个可以由他发挥的地方前进,农奴、流民还有最特殊的贾斯汀一家内心都很忐忑,他们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未来会发生什么,到底是更好的未来,还是更残酷的剥削?这里没人知道。
……
板车上,钉子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了,上面有几个人压着他,骨头骼得他有些难受,尤其是不知道谁的手臂,杵在他的胸口,让他呼吸有些困难,而那些潮湿腐败的味道,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的嗅觉都要丧失了,也许他嗅觉已经丧失了吧。
他哎呦哎呦的从喉咙里挤出一点点声音,但是这个声音如此微小,甚至他自己都感觉这声音早就被旁边吵闹的人群给盖了过去。
今天早上刚有了一些光亮,他还没有睡醒,就感到有个人在拖拽自己,等他睁开眼,已经和几个人一起被堆在了板车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想要叫喊,想要问一问怎么了,但是他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不是他哑了,而是他已经饿的甚至没有力气去发出声音。
随着板车的颠簸,他的眼前亮了起来,但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奉欠,只能无力的躺在那里。
附近走过的人越来越多,他能感受到周围全都是生气,板车还在慢慢的向前走,忽然,他透过自己眼皮的缝隙看到了一张脸,一张他曾经见过的脸,他曾经见过无数张脸,但是对于这个少年却印象异常深刻,他确定那就是曾经的那个少年,曾经在他来到王都的时候见过的少年。
‘是幻觉吗?’钉子不知道,这个和霍尔普领农业负责人拥有同一个名字的流浪汉晕乎乎的,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也没有精力去分辨,整个世界越来越黑。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板车已经停了下来,而他也不再是躺在板车上,而是被放在什么东西边。
‘最起码,没有人压着我了。’他想着,依靠在后面的东西上微微抬起眼皮看着四周,四周是一片黄土,远处还能依稀看到一截城墙的影子,一胖一瘦两个狱卒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然后越过他,把他旁边不远处的人从他的眼前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