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白杨擦干手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说。
陈树嘴巴一瘪,往他怀里靠,委屈巴巴地说:“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事业这么难搞,男朋友还摸不到。”
“摸,随便摸!”白杨又难过又觉得想笑,“我明早再走吧。”
“别!”陈树心里其实小小的想过这个方案,但是太折腾了,他得起大早赶回去,“我明天也要去旅行社开会呢,陈导行程很紧的。”
“嗯,多紧?”
白杨这回过来就带了个双肩包,所以没啥好收拾的,抱着人坐在沙发上温存,主要是因为床单已经扯了洗掉了,陈树坐在他身上,整个后背绷出弯月的弧度,侧仰的脑袋,正好能望到阳台上挂着的床单,总觉得它飘荡的厉害,随时会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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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的治愈是有效的,却也是短暂的。
白杨披着夜色回程,陈树躺在宿舍的床上发呆。今天小白不在,跑小长线去了,安吉戴着耳机在看景区介绍片,她接了个景区讲解的兼职。
思思还没从打击中走出来,抵触接团中,陈树把前两天网购的一堆“防狼用品”往桌子上一摆,让大家随身携带!
看出思思依旧低落和纠结,但是安慰和开导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自己两个团接连受挫,很想拿出越挫越勇的斗志,但是反问的声音很强烈,问自己:“然后呢?按部就班下去?”“这是你想要的?”
脑袋里盘旋的各种反问,在第二天的旅行社会议中没有得到正解。经过一天的休整,大家的情绪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听到红姐说全额给对方退回门票和餐费,但是牢守导服费用不退让……一群人忍俊不禁。
散会之后大家都迅速回岗,周一注定都是忙碌的。计调部也聚集了一些导游,有报账的、有准备出团的,还有准备领计划单的。陈树故意拖拉到最后,希望没有自己的单子,这样就不用费心思去拒绝了。
等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陈树还没开口呢,红姐看着她说:“树儿~有心事。”
通过这一次,两人关系感觉拉近了很多,红姐挺喜欢这孩子的,看着乖巧柔弱,实则有义气、心思沉稳。
听她这么说,陈树也直接喊了声:“姐~,这几天别给我派团了,我怕我做不好。”
“哪一方面?”红姐向来喜欢打直球。
“挺多方面的,主要还是自身原因。”陈树刚刚想了挺多,现在的自己有点迷茫,但是对自身的不足又很清晰。路线上的基本功不够扎实,对有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没有预判能力,处理很多事情经验不够。
“不要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不然你会不停放大那些让自己纠结的点。在我的立场,你们处理的挺好的,游客有情绪那也是很正常的,不要把游客的期待值放的太高,这辈子或许你们就只有一次的交集,我们把自己最好的状态,最专业的能力都体现出来,他们看不到不代表别人看不到,对得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红姐觉得会纠结会反思的都是好苗子,就是得稍微揪一揪,别长歪了。
“我有点迷茫,我想消化一段时间,也想再打打基础。”陈树扒着办公桌的一角,拇指在边缘轻轻地剐蹭。
“我知道了,走岔路那件事儿也还没真正翻篇。”红姐命中靶心,陈树抬头看她,带着一丝惊讶。
“我有点佩服你,不,有点崇拜你。”
“去去去!”红姐冲她摆手,“给你两天时间,极限了,到时候我们聊聊暑假的安排!”
陈树甩起包赶紧撤了,脚步轻快不少,刚进办公室的那点焦虑也没了。本以为自己这样会让人觉得挺矫情的,或者说承受能力不够,自我排解跟不上……但是红姐给自己的反应是这很正常,这种正常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愿意开口说自己的想法。并且她刚刚提到的“对游客的期待值”,这是自己完全没设想过的,多了一个思考的方向,原本陷在“旅行的意义”“导游的意义”,突然有点拨云见日了。
她回到宿舍发现没人,换了舒服的居家服,盘起头发,撸起袖子,坐在书桌前开始敲键盘。这几天思绪太乱,需要文字来帮自己冷静一下,顺道丰富下自己的“库”。
文字是有力量的,而且投入地做一件事,暂时会忘记饥饿。
“呀!这谁啊?这不是陈导吗?!”安吉欠揍的声音跟着关门声响起。
陈树瞥了眼,发现思思和她一起回来的,“哟,两个人今天搭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