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身后,周瑜嘱咐齐缘道,“缘儿,跟着去照着前面儿,这里我收拾。”
齐缘听了周瑜的吩咐,便也随着梁红花的脚步向前院搁置蝈蝈笼子的地方走去。当他和兔子赶到现场的时候,正看见几乎所有的虫把式都围着他们捕捉到的那些蝈蝈儿战战兢兢,议论纷纷。
因为人太多,齐缘看不见蝈蝈笼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便只能问梁红花的一个手下人。对问。那人没有回答,而是一脸慌张的让开条缝,让齐缘自己看。待齐缘有视线后,愕然发觉那原本堆积的如小山般的蝈蝈笼子此时正发出阵阵恶臭,里边儿的蝈蝈死了许多。
再细看,他又发现死蝈蝈的身上都是可怕骇然的咬痕,而且就连高粱杆儿和麦秸制作的蝈蝈笼子也都有咬烂咬穿的迹象。先前几只蝈蝈断须子便能引起这些虫把式剧烈的反应。
眼下这虫子尸横遍野,简直就像给虫把式们爆炸了一颗原子弹了。
“昨晚谁看的驹子?”
“老梁小吴和鱼头,可凌晨5点喂水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这不是人干的,这是虫咬的,是母虫让馋虫报复咱们了。”
惨烈的现场,麦家老把式一句话,瞬间让所有虫把式陷入了越发的恐慌。那些人回眸四顾着保德宫每一个缝隙与充斥着阴影的角落,就仿佛馋虫潜伏在其间,随时会窜出来伤人。
“周瑜,你让我咬一口就一口。”刘疤头的喊很快便消失了。但即便如此,这声音依旧成了最后一根压垮虫把势神经的稻草。
“不能在这鬼地方待了,伤了人又伤了驹子。继续这么下去,咱们都得折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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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大家把还活着的蝈蝈清点一下,都撤吧。馋虫病染上就没救的,建国前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况且天气预报都说了,今儿下午3点准时暴雨,到时候山里一起洪,蝈蝈都得拉肠子,咱全赔不说,大可能被洪水堵在山里。”
几个虫把式的话就仿佛星星之火,迅速将所有虫把式的恐惧引燃。沙家和梁家的人出现了剧烈的骚乱,崩溃般的气氛里,任凭梁红花如何安慰稳定,却也无济于事。虫把式的心态崩了,但是齐缘的心态没崩。
在前院儿的吵吵嚷嚷中,他却一反常态的平静,更突然拍了拍兔子的肩膀,“兔,你一会儿去我屋里等我。”
“那你干嘛去?”
“回我爷屋里一趟。我刚才在屋子里进了些很奇怪的痕迹,得回去再看一眼。”
说完话,齐缘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保德宫的后院。当他再回到大爷爷齐忠屋子里时,这里已空无一人。此时保德宫上下近乎于崩溃式的混乱。不客气的讲,这家传承了200年的店就像这房间一样一塌糊涂。
一塌糊涂的房间里,齐缘并没有瞎走乱看,而是直接来到了刚才倒扣住刘疤头的棺材旁。先前齐忠的棺材接连受到翻滚,故而周遭布满了杂乱刮痕,并漏了底漆,显得又脏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