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舟目光平静,“因果已成,多说无益。一切皆有缘法,尽力即可。”
“那——”长安目光游移,隔着雨幕望向灵堂,“里头那位,送回棠城吗?”
灵堂内,棺椁边,昨日穿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子一身白孝,不知是哭的还是吓的,跪伏的脊背一直隐隐颤抖,像院里雨中随风轻颤的桔梗花。
要想俏一身孝,本就好颜色的人,去繁从简反而更惹人怜。
长安视线仓促掠过新嫂,脸微微发红,“听说她在甘家的日子不好过……这么瘦的人,吃的不会比只猫儿多,不如……”
徐泽舟耳清目明,瞬间明白长安的态度,目光微顿,停在灵堂里的伶仃身影上,问他:“昨夜可曾发生什么?”
长安跟他修习多年,学了他不沾人间事的态度。哪怕对待亲近的人,也很少干预对方的际遇,更别说对陌生的人和事流露出过多的关心。徐泽舟一眼便看出有事发生。
知道对着师父无所躲藏,平安脸色羞赧,坦白一切。
昨夜徐之熠作为新郎官,不可避免被灌了通狠酒,回房时脚步踉跄,还摔了一跤。
长安担心他出事,跟着闹洞房的人一起进了新房,无奈新郎官醉得太狠,众人调侃新娘子几句,没怎么闹就离开了。
新妇还没掀盖头,唯独露在外头一双白净的手,搀扶徐之熠时袖子往上缩了一截,腕子细麻秆一样,不像能伺候人的。
长安原本因为徐泽舟的交待,对徐之熠的关注就比别人多些。徐之熠院子里又无值夜的仆从,这半年多他一直宿在徐之熠的外间。昨晚便也住下来,怕晚上出什么纰漏。
刚洗漱完,还没上床,里间便传来一声女人的泣音。长安来不及穿外衫就冲了出去,还没进门,又听见那声音说了句“……别亲”。
虽不通人事,但游历在外,男女勾栏的事多少也听过几句。长安知道自己搞错了,闹了个大红脸,正想走,那声音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