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迈步离开。
人是孤零零的,但他的车不是,车后头紧挨着停着一辆车。
白听寒有点散光,没认出车牌,还是那车里的人喊他,他才停下脚步,缓慢地看去。
“哟。”他漫不经心地打招呼,“巧了。”
廉肃将后座的车窗降下一半,表情已然恢复平素的肃然板正。他冲白听寒颔首,“巧,怎么在这?”
“看望个朋友。”
廉肃说话声音不算大,白听寒边说,边下意识地往车边走近,这才看清对方车后座的狼藉。
他诧异地挑眉,视线回到廉肃身上,才发现他衣服上也有斑驳的油污,下唇微微肿胀,唇角有一处软烂的破溃。
远方似有钟声骤响,一下敲得他醍醐灌顶,耳清目明。
廉肃露出一点疏离的笑意,“你朋友倒是多。”
白听寒压下五味杂陈的情绪,整理好表情,“不多,就是都在苏城,容易凑到一起。”
廉肃唇角的笑意也散去,“特地来看的,应该是重要的朋友。”
白听寒抬手撑住他的车窗的边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认识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我?我什么时候会为了不重要的朋友浪费时间?”
廉肃眸色愈发沉,“见过叶慕青了?”
“白天见过,活蹦乱跳的,轮椅都捐给席时安了,”白听寒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看着廉肃后座的污渍,突然加了一句,“还见到了甘甜。”
他目光盯着廉肃的脸,想从中找出更多端倪,“你记得吧?他那个未婚妻,上次在病房里,我们见过。”
廉肃避也不避地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头,“嗯,认识。怎么了?”
他问记得,他说认识。白听寒勾唇,笑意不及眼底,“人挺好的,前段时间在我那儿帮忙做了一段时间的教师培训,负责又专业,很有耐心。”
廉肃目光微顿,“有所耳闻。”他扯了下领带,“在甘南时,你们在一块儿?”
“住一块儿。”白听寒漫不经心地搭话,语气随意,“那边条件差,住的是老乡的老屋子,隔壁左右的。网络信号又不好,夜里吃吃饭聊聊天什么的。”
廉肃脸上看不出喜怒:“听起来挺有意思。”
“有意思多投点钱,”白听寒跟平常一样敲竹杠,“下次带上你一起,世外桃源,多有意思。”
廉肃勾勾唇角,没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