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予莫名打了个寒颤。他放软了身子,倚靠在他怀里,又牵过他的手臂围住自己。
她娇憨软糯,俯仰由人的姿态,让李皓宇满意。他揽过卿予,指尖隔着薄薄春衫,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流连。
“书生与小姐两情相悦,书生在太学中日日苦读。就为一朝成名,天下皆知。元宵节,两人一起去西市赏灯。小姐为书生亲手系上外袍,书生为小姐插上珠钗那刻起,在书生心里,他已认定小姐就是他今生的妻子。”
咣当一下,入耳是瓷器崩裂破碎的声音。李皓宇手中天青的莲花杯掉落地上,摔得粉碎。
可赵恒依旧堪堪而谈,——
”书生秋闱,中了状元。恩师为书生小姐定下婚期。岂料大婚前日,书生母亲出了意外身故。按我朝律法,必须守孝三年。书生无奈。却觉母亲身故甚为蹊跷。暗中查访,不得要领。苦闷之际,借酒消愁。书生心中忧愁,他能预感到,美人如花,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在云端。“
李皓宇推开卿予,起身冲了出去。他手里握着龙泉剑,剑尖直指赵元其胸口。
卿予起身,却不敢出去。她若出珠帘,赵恒就会马上毙命。
殿下请息怒。你不要让这个人脏了我的庭院。”
卿予哀哀求太子,音容楚楚。
她不怜惜赵元其的性命。只是她厌恶血光。这满庭的芳树,悬着的秋千,和她闺阁听雪斋的院落一模一样,这残梦里,最好不要再添血腥与鬼魂。
“殿下请息怒。今日臣自请死罪。只是臣还想把这故事讲完。”
卿予嗤笑一声,赵恒不卑不亢,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还满嘴恩师,书生,污了读书人的名誉。
“殿下,这莲子汤是我为你亲手熬的。你快过来陪着臣妾。”
卿予娇声唤着李皓宇,声线婉转,带着秋水般的缱绻温柔。
李皓宇提着剑回到卿予身边。黄门又将重重珠帘和纱帘层叠放下。
卿予舀一勺莲子汤递给他嘴边。他别过脸,单手接过去,又递给黄门太监。
卿予乖乖靠着他,握着他的手。赵恒再如何巧言令色,巧舌如簧,也不过是小人。过去的事,何必提起,还这样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