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想……”柏秋寒痛苦地勉强挤出笑容,拼命把一些念头从脑中排了出去,“明明是知道不能去想、只能随波逐流的。”
“想这些干嘛?明天我就是正式的大学生了,应该想想怎么把这些年欠缺东西补回来才对!”
想起因为发了十二年呆加上被拳脚交加的锻炼搞得鼻青脸肿以至于被孤立的中小学生时代,柏秋寒终于把注意力从“某种情绪”之中拔了出来。
当初他也是天天身上包扎着纱布和绷带并且上课总是发着呆的麻烦人物,当然是被人敬而远之的。
要不是学校排查了确实没有那么严重的校园欺凌时间的存在,柏秋寒这个情况怎么也得上个不大不小的新闻。
不过成功混过去的代价就是,柏秋寒没有朋友,或者说连个熟人也没有。
只是就目前来说,柏秋寒的精神力修炼总算告一段落,至少天天发呆的悲惨人生不用继续,他算是恢复了正常的人生轨迹——某种意义上来说。
“今天……好像没到时间,不过还是去看看吧!”
柏秋寒心中做了决定——今天并不是他和井底那人约好接受指导的日子,但或许是因为那埋藏在心底许久的情绪再次的爆发,或许是因为其他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觉得今晚肯定能见到那个人。
现在已是深夜,天亮更得早起,但柏秋寒多年精神力修炼下来,就算再多通宵个几次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柏秋寒关上了灯,翻身从窗口跳下,随着一声闷响,他落在了楼下的草坪上——五六米的高度,并不能让他强韧的肉身受到半点损伤。
从草丛中站起身来,柏秋寒也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身影就融入夜色之中。
黑暗无法阻挡他的视线,借着点点星光,他向那个自己已极熟悉的方向跑去。
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柏秋寒就已经来了十多公里外的市郊。
柏秋寒的呼吸稍微粗重了些,不过比起之前同样的活动过程,已经算是非常轻松了,这也是境界突破带来的好处。
看着面前这座熟悉的建筑,柏秋寒心中不由一阵复杂,他有十三年的时间生活在这所孤儿院里,直到初中时期,才因为离学校太远的缘故,搬到了他现在的出租房居住。
这六年,他为了向井底那个人学习,也会常常回来——在漆黑的夜里,实际上光明正大的回来看望那些对他多有照顾的老师的时候却并不多。
感慨只是一瞬,柏秋寒便收回了念头,喘匀了气,然后熟门熟路的翻过了不高的围墙,来到了那早已废弃的后花院中。
废弃的后花园自然没有花,有的只是因为疏于打理而丛生的杂草堆,还有墙角那一口显得格格不入的古井。
六边形的井口,布满了不知多久没有清理过的青苔。
柏秋寒踩着杂草,发出了咯吱咯吱的轻微声响,他走到那口古井旁,而后毫不迟疑地投身入古井之中。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坠落感,大约五秒之后,柏秋寒便感觉到坠势的消减,而后宛若空间倒转,本是头顶向下的他,却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他的四周依然是黑暗,只是却没有了狭窄的感觉,显然已不是在古井之中了。
“又不开灯,我可看不见啊!”柏秋寒习惯性地抱怨了一句,语气轻松,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一般。
“我看的见就行了。”黑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音色低沉而厚重。
那人这样虽这样说着,但一瞬之间,黑暗就已被光明所取代。
大约是边长十米的立方体空间,白色的光芒均匀的洒在黑色的墙面与地板上,这里没有任何家什,也没有出口,仿佛就是水泥浇灌了的模子,直接埋在地底一样。
这片空间里,只有一个身着黑袍的高大身影,背对着柏秋寒站着,就如同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柏秋寒看着这个身影,一时间却忘了如何开口,面前之人改变了他的命运,但是他却连这个人的底细、名字甚至是长相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改变了的命运究竟会把他引向何方。
“怎么不说话了?你应该要告诉我你已经突破到神藏境的事情吧?”黑袍人语气显得十分平静,显然对于柏秋寒到来的目的了然于胸。
“你这不是都知道了吗?”柏秋寒讪讪一笑。
“还没到说好的一个月期限,你提前来了,总归不会有其他原因。”黑袍人话语间带了两分笑意,显得柔和了许多,“而且你这点境界,我还是看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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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本来是想按时间来的,不过马上要入学了,时间可能不怎么充裕……”柏秋寒话语中带了几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