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又落泪了?”云子言满心疼惜,缓缓抬起手,指尖拂过苏禾脸颊上的泪滴。
将那带着苏禾体温的泪置于自己嘴角,轻抿尝过,柔声低语:“阿禾的泪这般苦涩,我若是温柔些,阿禾可万万不能再哭了。”
言罢,将衣裳拉下。
云子言俯身靠近苏禾的小巧红唇,温柔印了上去,细细品尝。
良久方休。
“苏禾,”云子言柳眉轻挑,余光不经意间扫向桌案之上那系带,柔声说道,“此物…今日还要吗?”
以往,苏禾都会主动央求云子言,且容不得云子言对她有半分心软怜惜之意。
苏禾每每皆是声声哀求:“狸奴怕是会趁机逃脱。”
只这一个“逃”字,便令云子言心底陡然生出不悦与恐慌,于是乎,每次她皆会狠心牢牢束缚,一丝一毫逃脱的可能都不许苏禾有。
在梵城,她已给过苏禾放开的机会,若往后,苏禾再度倾心他人,那她定会将那人刺于她的银枪之下,而后再将她的阿禾也狠心了结,最后自缢以求解脱。
黄泉碧落,生死相随。
就在云子言神思恍惚之际,却见苏禾已然乖巧顺从地将自己的一双柔荑紧紧交握,怯生生递至她的身前,声若蚊蝇:“要的…狸奴自是极为喜欢。”
苏禾从云子言的双眸中看到了痛苦之色,更有一抹莫名狠厉一闪而过。
她不知她的阿言方才在想些什么,可她知晓她的阿言不高兴了,若是因为自己的不听话,叫阿言伤心,她定会自责愧疚至疯掉。
于是乎,一切皆循旧辙。
屋外,梧桐树上,数只鸟儿雀跃其间,其声婉转清脆,节奏明快。
屋内,声声嘤咛。
却又是另一番旖旎风光。
忽而一道孤冷之声幽幽传来:“苏禾,你不是最倾慕那厉害之人吗?却不知我于你而言,可算得上厉害?”
“阿言在狸奴心中最是厉害,自始至终,无人可及,无人能替。”苏禾声音细碎而出,话语中似有千般悔恨。
曾经,只因她懵懂年少,最是崇尚那表面上神采奕奕,貌似厉害非常之人,故而轻易便被奸佞之徒蛊惑了心智。
直至失去云子言,她才恍然惊觉,在自己内心深处,所谓“厉害”,绝非那流于表象的浮光掠影,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真切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