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霍华德僵在原地。
他不认为阿拉贝尔会伤害自己,哪怕是现在。
所以在枪响之后,他并没有选择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而是选择了往回看。
阿拉贝尔依旧背对着他,但是再度举起了枪,枪口向前。
在枪膛轨迹的尽头,一名工人被阿拉贝尔打翻在地。
这把枪经过改造,装填的是爆弹。
出膛的爆弹打在人体柔软的血肉上,触击反馈无法引爆引信,所以爆弹直接洞穿了人体,在后面炸开。
但是爆弹强大的动能还是撕碎了那个工人的半边身体,破碎的人体组织飞溅地到处都是。
霍华德的心脏悬了起来,他知道阿拉贝尔不可能是那种嗜杀滥杀的人,那么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才朝那名工人扣下了扳机?
很快那名工人就给出了答案。
那名工人右腿到腰腹接近四分之一的身体组织都消失了,内脏流到了体外,不断往上冒着热气。
但是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这时工人的手指突然颤抖了一下,接着,霍华德听到了一种低沉的,如同哮喘病人咳嗽般的笑声。
“嘿嘿嘿嘿……”
透明的绿色粘液从工人被撕裂的创面渗出,工人伤口处的组织和肌肉开始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蠕动增生,新生的肉芽和触须彼此纠缠融合,重新将被爆弹撕裂的疮口封闭。
但是工人的内脏并没有人帮他塞回去,所以在新生的还在不断蠕动的粉红色肌肉之外,还提溜着一串肠子和半截的胃。
工人慢慢扬起了头,他的眼睛被浑浊不堪的灰绿色占据,但是表情却是朦胧迷离的微笑,仿佛他现在正沉溺在微醺带来的快乐和幸福。过量的唾液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流淌下来,拉出了长长的丝。
然后他开始了行动,他用胳膊和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一步一步地朝着霍华德的方向匍匐过来,在爬动的过程中他的身体进一步发生异变,更多的肉芽从疮口生长而出,他身体其他部分的皮肤像烧开滚动的水那样翻腾,许多细小的脓疱像气泡那样涨大,然后爆开。
更多的粘液开始分泌出来,在他爬行的道路后面留下透明发亮的轨迹,好像一个巨大的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