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神温和,拍她的手道:“我没白疼你,”说着,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搭在迎枕上,“我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可这也是为了润生好,前些日子润生案子的打点还得靠老二,我不能叫老二媳妇心里不痛快,如今润生的案子……”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她道:“这些天府里太乱了,也正因如此才致玉芙她娘偷跑出去,两日了才有人来报我,不能再如此下去了,得你和老二媳妇共同料理这个家。”
邱姨娘没想到竟有这个意外之喜,连忙表忠心,“老太太最最知道我,我就是闲不下来,事事都想着这个家,想着府里这些人,前些日子府中重重乱象,看得我心里也难受呢!只是不好说罢了。”
老太太握紧邱姨娘的手,欣慰道:“有你在,我就不怕什么了。”
正说着,明月从外进来,手里端着碗热腾腾的汤药。邱姨娘立即主动接过,吹了吹,又自己试了试,这便亲自过来喂老太太吃。
一边喂药她还一边同老太太商量府里的事。
譬如这孙姨娘独自外出失踪,她认为大概是身边没人跟着,半路被歹徒掳去或如何了,因此应当立刻报官,自然为了家族名声,不该说是府里妾室走丢,只说是走丢个丫鬟,若能寻回来最好,若寻不回来,便罢了,对外就说孙姨娘急病而死,至于玉芙,她的婚事以后自然由她张罗。
此是其一,其二便是陆润生的案子恐怕没有转机了,如此府里便失了倚仗,也就难以在金陵的高门圈子里立足,从此少了许多应酬,便不必再铺陈排场,不如裁撤冗杂的奴婢,俭省些用度,也便于管理。
其三,虽说父母在,不分家,但陆润生将遭流放,陆夫人已逝,大房无主,只有一个怀章要担起事来,他有二叔陆泽明这个长辈压着,恐怕行事艰难,不如趁早分了家,如此怀章才能立事。
前两件事,老太太觉她说的有理,第三件,她却是当即否了。
“此时分家岂不大乱?月如,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怀章到底年纪小,还当不得大任,俗话说事缓则圆,什么事都得缓着来。”
邱姨娘知道此事老太太大概是不乐意,便也没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