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将门口的侍笔太监打发出去,跟十阿哥低声说了中午陛见之事。
“爷怎么觉得,汗阿玛是对太子那边‘贵人丧仪’不满呢?关心你的伤势应该占小头,大头是为了问问那边这抬等治丧的缘故……”
说到这里,他带了幸灾乐祸,道:“这还用寻思,指定是索额图当年弄出来的,可是罪魁祸首不还是任由毓庆宫随意取用的汗阿玛么?”
“这是时过境迁了,忘了当年的宽和,瞧着这‘贵人丧仪’碍眼?”
十阿哥道:“九哥之前不是不掺和毓庆宫的事么?往后继续就是了,乐不乐意的,让汗阿玛跟太子自己扯皮去。”
九阿哥点点头道:“爷才不掺和呢,又不是大傻子,回头爷俩好的时候,再将爷处置了给太子爷立威,那爷能气死!”
十阿哥晓得,这是荣嫔降位之事,在自己九哥心里留影儿了。
他岔开话道:“毓庆宫那边,其他人的例呢?有逾制的地方没有?”
九阿哥想了想,道:“不晓得算不算逾制,应该也是之前有人定出来的吧,太子妃跟妃母她们是一样的,还出来个不伦不类的贵人,跟嫔母们一样,下头官女子就是答应的例……”
说到这里,想起一件事,他皱眉道:“之前没有留意,现在才发现阿克墩还单独成例,不是小阿哥的二斤十二两猪肉,而是四斤八两,比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分宫前高……”
十阿哥想了想,道:“应该是六岁以后涨的,未必是特殊恩典,许是折中之道。”
皇子们周岁之前,没有伙食供应,只有奶嬷嬷的伙食供应。
一岁以后到六岁挪宫之前有了,不过也很少,没有鸡鸭,肉类只有猪肉,就是小阿哥的二斤十二两猪肉。
到了六岁挪宫,身边服侍的人多了,这例就涨上来了,就是八斤十二两。
毓庆宫虽得了撷芳殿,可大小也是有限,没有空地方给阿克墩挪宫,可身边人手要添置的,份例也就折中涨了。
之前年长的皇子们没有分宫之前,从三阿哥开始,到十四阿哥为止,就都是八斤十二两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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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大阿哥是十二斤。
至于太子爷,明面上的份例是二十四斤八两,只比御前的二十五斤少半斤。
九阿哥笑道:“说是二十四斤半,可是这是猪肉,份例之外的山珍海味可是数不尽,每年外头的端阳、中秋、过年,三批贡品入内务府,都是毓庆宫先挑拣,啧啧!当年怕委屈了,那是宝贝儿子,现在三十来岁了,这宝贝的成色,怕是要不足了!”
他说的是众所周知之事,前阵子马家跟卫家的贪墨案,也有侵吞贡品这一项。
他们勾连毓庆宫的人,将值钱的贡品扣下,而后小部分入毓庆宫,大部分都销到宫外。
九阿哥撇撇嘴,道:“贪了汗阿玛的东西,来骗咱们的银子,爷之前还寻思呢,这车马劳顿的,贡品进京不容易,这贡余怎么这样富裕,感情是宫里流出去的……”
十阿哥笑着听着,心中多了几分快意。
以后,怕是有热闹要看了。
这算不算皇父自作自受?
怎么将太子捧起来,就怎么将太子压下去。
他看了九阿哥,不放心了,道:“反正您离毓庆宫远些,省得惹麻烦,让妃母跟九嫂不放心。”
九阿哥点头道:“爷巴不得躲着走,要不崩一身泥点子亏不亏?”
吐槽完御前,他才问起今日订婚之事。
十阿哥道:“张大人还罢,瞧着张廷玉性子略刻板,待福松不是很亲近的样子。”
九阿哥皱眉道:“什么意思?这是怕跟福松结亲,污了他的清名?”
汉官跟满官还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