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轻笑间已施展缩地成寸之术,转瞬立于金陵鼓楼飞檐之上。寒风掠过他月白道袍,下方街市看似熙攘,细观却见往来行人步履沉稳,腰间隐约透着兵刃轮廓。
市井小民弓着脊背行走,眼瞳里本该跃动着对未来的期冀,此刻却像提线木偶般空洞无神。
"闯王麾下的猎犬嗅到你的气味了。"叶轩指尖轻点酒肆里满面赤红的壮汉,那人正举着酒碗与邻座谈笑风生,可虎口处的老茧与腰间鼓囊的暗袋,早将杀机暴露无遗。
"瞧那汉子腰间的凸起。"叶轩压低嗓音,"若我猜得不错,必是王铳无疑。"
张存孟双膝发软,额角渗出冷汗。他自然知晓这土制火器的威力,即便自己习得些粗浅功法,也断然挡不住那喷火的铁管。
"再看对面茶楼。"叶轩转动茶盏,目光掠过街角三层飞檐,"说书先生指节粗大,跑堂的步履轻盈,连端茶的小厮虎口都有茧子——程家这间分号,怕是被闯王包场了。"
每句话都似重锤敲在张存孟心头,待听到满城布网的细节,他已然面如金纸。万没想到李自成竟愿倾尽血本,誓要将金陵掘地三尺。
叶轩忽地转身,衣袂带起冷风:"你究竟窃了何等机密?竟让闯王连'蹇露'这等禁术都不惜动用?"张存孟喉结滚动,颤声道:"仙师明鉴...在下...当真不知..."
两道锐利目光似要将人刺穿,良久叶轩才缓声道:"可曾窥见闯王隐秘?"
"隐秘..."张存孟猛然忆起那夜所见,嗓音发颤:"月前撞见闯王身着玄色夜行衣,与那黑袍客装扮如出一辙..."
叶轩眼底掠过寒芒,谜题豁然开朗。若李自成真与黑袍人沆瀣一气,那这具皮囊之下,是否还存着昔日闯王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