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把药膏收起来,重新替宋澄盖好被子。
脾气再好的父母,也难免会在孩子犯错时着急上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宋澄说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爸爸妈妈骂过、打过。但这真的是正常的吗?
小夜灯温暖的橘色光芒下,宋澄的眼神看起来清纯、稚嫩又有些迷茫。
她像是生活在森林里的兔子,一直以为身边的也都是兔子,没想到周围的兔子某一天会脱下自己的皮,露出豺狼面貌。
但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
时针“喀哒”一声,从九跳到十。
晚上十点了。
何枝立刻躺回自己的被子里,和宋澄挨在一起。周围的温度开始下降,那些诡异的动静一如前几晚一样,并且声音听起来又大了一些,好像离她们更近了。
拖着锁链的巨大身躯、跳动的侏儒依旧从窗前路过。除此之外,窗帘上另外出现了一道从未见过的影子。这影子看起来像是在不断变化,时高时低,时聚时散,看起来像是无数个头颅组合在一起。
窗户玻璃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有指甲在刮弄玻璃。
“妈妈……妈妈……”
呜咽、怨毒的声音若有似无地响起,窗帘之后,那些头就紧贴在窗户玻璃上,一边哭叫一边试图进入。
宋澄瞪圆了眼睛,哆哆嗦嗦地钻进了何枝的被子。
她在潮宁村的这段时间,每天九点准时躺到床上,不出十分钟就会睡着,并且一觉到天亮。偶尔听到唢呐戏曲声,也只以为是像爸爸妈妈说的那样,是有人家在办丧事。
不过一天时间,潮宁村在她的眼中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十点之后的村子里是这么危险,而爸爸妈妈让她严守门禁,也是为了保护她。
“我错了,枝枝。”宋澄简直抖如筛糠:“我明天就去和爸爸妈妈道歉……这里真的有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