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舟的脑袋不合时宜地疼痛起来,就像有人拿着电钻,在里面横冲直撞。他死死摁住太阳穴,试图缓解疼痛。
不经意间,他想起刚才李医生的问话——你希望治疗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他当时的回答是,不管用怎样的手段,只要结束掉这种现实梦境不分的痛苦就好。
可如果,代价是彻底忘记妻子韩瑾兮和女儿易易呢?
他能接受吗?
想到这,颅内又劈过一道闪电。那个疯女人明确的对自己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住院”。在她想要表达的逻辑里,住院=会被某种东西发现=会被清洗(造成某种毁灭性的后果)。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入院津心不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而是最危险的选择?
精神病患者的话本不可信,可事到如今,那些人不才是离自己更近的群体吗?
易舟坚定入院的心动摇了。
他把距离领口最近的两颗扣子解开,用手沾了点水把头发打理整齐,抿了抿嘴唇,尽可能让自己的显得没那么狼狈。
他在厕所停留了一会,才回到会客室。会客室里的医生变成了三位,除了李医生之外,还有两个他没见过的人。他们拿着易舟的病历,于上面写写画画。
在易舟进入视野的当刻,三位医生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他。易舟几乎可以确定,他们的眼神里有遏制不住地想要抓住他的冲动。
尤其是李医生,他的表情太诡异了,他如同被强光晃了一下,甚至需要抬起手略作遮挡。但是他好像意识到什么,收起了多余的动作。李医生重新堆起笑容,眯缝着眼说:“易先生,我们这边进行了会诊,觉得您的病情是分层的,问诊时展现出来的是表层情况,实则还有更深层的东西需要密切留意。入院治疗是比较好的方案。可以的话,最好今天就办理入院手续。”
不对劲。
之前李医生明明觉得他没资格入院,他的情况在李医生眼里充其量只是个普通病例。因为他不够“疯”。
到底因为什么,需要津心医院的三位医生进行会诊,又是什么让他们放弃随诊,劝说易舟即刻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