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我也有好几个想从这个都市里排除掉的‘魔物’啦,就为了履行跟朋友之间的约定。”
“……你所说的‘魔物’,感觉好像比吸血种还要棘手啊?”
“没有那回事啦。现在暂时……就只是漆黑的‘诅咒’……还有就是红黑色的‘泥’团而已……”
ncer罕见地抹去了笑容,以略带忧郁的表情,讲述了自己在这一天感觉到的“气息”。
“假如这两者‘融合’起来渗透到圣杯里的话……”
“到时候不光是圣杯,恐怕这个星球本身也会陷入稍微有点危险的状况。”
············
美国的失踪事件,每年都几乎超过数十万宗。
然而要问是不是每年都有那么多人消失的话,大概应该说有一半是真,有一半是假的吧。
虽然数十万这个数字会作为吸引大众的新闻而在日本报道出来,但实际上有大部分都会在当天或者是数天内被找到,持续失踪一年以上——也就是真正的失去踪影的人数,实际上还不足该数字的一成。据说每年大概是在数万人上下。….
虽然光是数万这个数字就已经令人无法忽视,但就算瞥开这个不说,从圣杯战争发生的数年前开始,这个数字就已经存在着异常了。
那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迟缓的变化——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本质。
除了造成这种异常的罪魁祸首之外。
············
有一团被称为“泥”的魔力凝聚物。
那是弗兰切斯卡从冬木盗取“构成大圣杯的物质的一部分”的时候,同时从大圣杯中提取出来的东西。
对继承了第三次战争的记忆的法尔迪乌斯来说,那是有着似曾相识的性质的“泥”。
法尔迪乌斯遵循着远缘的记忆,马上就理解了那个泥团的真面目。
与此同时,他也立即提出了将那块“泥”隔离开来的建议。
然而,有关隔离,处理或者净化的命令却一直没有被下达。
因为上层和协助者们都对那“泥”产生了兴趣。
将圣杯及其力量都实施了污染,即使在过了70多年的现在,也依然继续保持着污染新圣杯的力量的“人的恶性”。也就是说,那正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构成某个“复仇者”的无比纯粹却又无比浑浊的愿望本身。
对据弗兰切斯卡所说的一直保存在具有适应性的人类脏腑缝隙间的那团“泥”最感兴趣的,就是斯克拉迪奥家族的头领——加尔巴罗索·斯克拉迪奥了。
他曾这么说过:
“如果是巴斯迪罗德的话,一定能充分运用那个毒沼。”
法尔迪乌斯当然是反对的,但就因为偏偏是身为所有者的弗兰切斯卡赞同了这个题案,事情就朝着复杂的方向发展了。
寄宿于体内的人全部都被狂气所支配,甚至连肉体也被泥所吞噬而彻底消灭。
然而,巴斯迪罗德即使让泥寄宿在身上,也依然跟以前没有变化。非但如此,听说他还把自身的魔力当作诱饵不断增加着那块泥团的分量。
斯克拉迪奥家族虽然是以“向自己的精神施展支配魔术,在保持正常意识的同时控制着泥团,这都是巴斯迪罗德作为魔术师的实力”这样的说法来加以称赞,但法尔迪乌斯是知道的。
巴斯迪罗德的确是以自身的魔术来控制和培养着泥团。
为了不让泥支配自己的心,他一定是持续付出着非同寻常的努力吧。
然后,他就理解了。
在斯克拉迪奥家族的赞赏之词中存在着一个错误。
他并不是在保持着正常意识的情况下支配着泥团。
名为巴斯迪罗德的男人,在让泥团寄宿于自己体内之前,又或者是从一开始,他作为一个人就已经处于疯狂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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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吗。”
以食肉工厂的底下做为入口的,广阔的魔术工房的一角。
感觉到气息的巴斯迪罗德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servan阿尔喀德斯正站在那里。….
面对以后天的方式变成了arcer和avenger的二重存在的英灵,巴斯迪罗德开口说道:
“感觉怎么样,传说中的英雄王。”
“……很强啊。对于我的挑拨也完全没有被打乱心绪的迹象。虽然时不时会表现得情绪高昂,但那也应该只是表面上的现象吧。”
“根据弗兰切斯卡所说,他应该是个充满傲慢的激情之王……果然把那家伙的情报全部当真是很危险么。”
他们并不知道。
由于恩奇都这位英灵的存在,英雄王的心情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愉悦之中,因此相对于通常被召唤的时候要表现得更为宽容。
当然,无论英雄王的性格如何,对他们来说似乎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这次则轮到阿尔喀德斯向maer发问了。
“maer啊,你的魔力源泉究竟是什么?光是要维持那个‘祭品之泥’,通常的魔术师恐怕也很难支撑柱吧。”
“你是在担心我的魔力会不会枯竭么?”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宝具数量和性质吧。”
“…………”
能够在何种程度上随心所欲地使用宝具,那对servan间的战斗来说往往是最重要的胜负分水岭。
但是,即使是在魔力通道已经连通的现在,阿尔喀德斯也无法感觉到maer的“底部”在哪里。
正确来说,虽然大致上感觉到整个魔术回路的保有量,但却有着很明显远远超过那个分量的魔力从通道里源源不断地流进来。
“非常简单,只不过是在用‘电池’罢了。”
巴斯迪罗德边说边把手伸进怀里。
于是,从他的怀里出现了一个近似棒球大小的东西。
虽然乍看起来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阿尔喀德斯却察觉到那东西的真面目,不禁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
握在巴斯迪罗德右手中的东西,是一个晶莹剔透却又反射出复杂光芒的,带有某种不可思议氛围的结晶体。虽然很像宝石魔术师们使用的魔术矿石,但却能感觉到其纯度要比那些矿石高出好几个次元。
阿尔喀德斯对这富有特征的结晶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就跟过去希腊的魔女们将充满大气的魔力精炼成物质的结果——“魔力结晶”是同一种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巴斯迪罗德的大量魔力都全是从那个魔力结晶中提取出来的了。
虽然这个结晶就相当于积蓄魔力的电池,但并不是可以提升魔术师和servan体内的魔力或者快速恢复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在行使魔术的时候以从外部附加上那些魔力的方式来使用。
但是,巴斯迪罗德运用的却是先通过“泥”将那些魔力污染之后再将其纳入体内,然后就直接将其灌输到连接起通道的servan这样的特殊手法。
通常来说使用这种手法就会连脑髓也会被那种扭曲的魔力所污染而陷入发狂的状态,而巴斯迪罗德却通过向自己施加多重“支配”的魔术来保持着正常意识,持续操纵者可以说是等同于痛苦的黑色魔力。….
虽然没有作为魔术师的才能,但是阿尔喀德斯经过阿尔戈号的船旅也获得了相当程度的知识。
对他来说,巴斯迪罗德所采用的步骤他马上就理解过来了,但却存在着两个无法说明的问题。
生成魔力结晶这件事,凭现在的魔术师们的技术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且,凭他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个魔力结晶的大小,魔力应该会很快枯竭才对。
就像在回答servan的这些疑问似的,巴斯迪罗德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关于魔力的问题,你没有必要担心。”
就这样沿着地下工房的通道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更为开阔的空间。
比阿尔喀德斯被召唤的地方要远为宽广,就好像把地上的工厂直接转移到了地下似的空间。
然后,阿尔喀德斯看到了。
其内部排列着无数奇妙的机械和与之相连的圆柱形水槽,在那区域的中央,还存在着感觉像是把召唤阵直接以现代的机械技术构筑起来的设备。
而且在那房间的一角,还有一大堆会令人误以为是城堡里的宝物库的闪闪发光的小山般的东西。
透明的结晶块,就像是宝石山似的在房间内高高的堆积起来。
“那个,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
这时候,巴斯迪罗德的手下们开始进行着什么作业——漂浮在水槽中的人形物体化成泡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中央的装置上出现了一个棒球大小的魔力结晶。
“……是祭品么。”
听到理解了一切的阿尔喀德斯的发言,巴斯迪罗德平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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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由名为阿特拉姆·格里亚斯塔的男人开发的系统,后来由斯克拉迪奥家族夺取回来并改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因为阿特拉姆这个男人尽管在开发这类东西上是个天才,但作为魔术师的实力却相当低啊。在提高机器的效率之前,他好像就在冬木的斗争中死掉了。”
“原来如此,你灌输给我的,是以人命为祭品的魔力吗。”
“因为跟斯克拉迪奥家族敌对的人多得数不胜数啊,如果你觉得无法容忍使用祭品的话,要不要在这里当场把我杀死?”
面对与其说是联想起死神倒不如说是联想起死亡本身的眼神提问的巴斯迪罗德,阿尔喀德斯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
“在向奥林匹斯的暴君们报仇之前,这都只是琐碎的事情。就算作为祭品献上的是我的性命也没有关系。”
然后,在从全身渗透出红黑色魔力的同时,他说出了针对众神的嗟怨之言:
“因为他们甚至没有将灵魂用作祭品……光是因为嫉妒,把我的孩子们的性命放进炉里烧成灰烬了啊。”
············
警署。
“我说啊,兄弟。比起saber,对我来说反而是更在意袭击了那座酒店的arcer呢。”….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啊。”
“那是叫avenger来着?还真是带来了相当棘手的东西呢,弗兰切斯卡那小姑娘。”
“话虽如此,我听说那个servan在冬木的第三次战争中早早就败退了。是不是无论如何堆积人类的憎恨和愤怒,到头来也还是无法战胜高位的英灵们呢?”
自己并不是单纯怀着妄执和仇怨来战斗。
但是,愤怒和仇怨这一类负面感情蕴含着的强大的力量也是无法否定的。
如果那样也完全不通用的话,关于今后的活动方针也很有必要重新斟酌一下了。
正当署长这么想的时候,仲马却笑着回答说:
“哈!那你还真是太小看复仇这东西了吧,署长。达到极点的仇怨,仅仅是这样就已经是一种诅咒了。甚至可以说是残留在现代的不使用魔术的神秘之一。虽然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神秘,只是普通的人类感情而已啦。”
“是诅咒吗。”
“啊啊,这种诅咒最难缠的地方,就是复仇的理由越是正当,那么执行起来就会越觉得爽快。如果说仇怨是诅咒,那所谓的净化(caari)就是麻药了哦?一旦尝过那种味道,就很难再摆脱那种快感了。无论是复仇者本人,还是通过书本和戏曲之类的东西从远处观望的人,当然也包括把别人的复仇写成书后大捞一笔的作家啦!哈哈!”
听仲马这么说,署长思索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我想应该不会,难道真的存在吗?那个岩窟王还存在着原型?”
“这个嘛,虽然原型之一或许是我的父亲,但是爱德蒙·唐泰斯是否实际存在,是否真的完成了让看着的人也心动不已的复仇,还是说在最后完全切断了复仇心,说到底那宝藏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一切全都只有神知道。也就是所谓的‘草堆里见真相’吧。不过,至少我靠那部小说大捞了一笔的确是事实啦!哈哈哈哈哈哈!”
“……假设存在着充当原型的男人,要是他见到现在的你,我看就算被人家一枪杀掉你也没资格抱怨吧?”
对于署长的讽刺,仲马回了一句“也许吧”,却依然笑着说道:
“像这样继续当servan的话,或许早晚有一天会碰到呢。不过那就到时候再说了。多亏了你,我现在可比陷害你的坏蛋们赚得还多哦——到时我就这么跟他说吧!哈哈!”
“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上,我想一定会等待着能狠揍你一顿的机会吧。怎么说来着,那句台词……记得好像是……”
署长刚开始思索起来,仲马就慌忙叫嚷道:
“喂喂,别这样啊!?在作家面前可万万不能读出本人写的台词!不然我就会想到更好的台词产生改稿的欲望了!我明明已经做不到了啊!”
然后,等情绪恢复平静,仲马又对复仇的诅咒说道:….
“总之你可要小心啊,兄弟。不是反恨而是正当的复仇,从其他人看来也是很愉快的。那个诅咒可是会传染的哦?那个复仇越是困难,其力量就会越强大。”
“搞不好你们盯上的那个金闪闪的王,到头来却被忽然冒出来的平民的复仇给吞噬掉呢。”
············
酒店晶丘最顶层。
“嗯,看来真的相当卖力啊,森林的形状跟白天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到处的玻璃都被打碎了的皇家套房。
来自高空的强风已经由蒂妮用魔术挡住,同时更施加了多重结界,调整为从外部只能看到虚假景观的状态。
虽然才刚刚遭到了袭击,但吉尔伽美什却说“世上哪里有光是被射了一箭两箭就走下高台的王啊”这样的话,于是蒂妮的手下们就向工程业者们施加暗示想方设法才回到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