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进府去从长计
……
张延莉想完当年的往事,一霎那百感交集,焦急的在门口踱来踱去张望汽车将来的方向……
她根本没听清张延年的警卫员小刘说了些什么……
“张姨,我没事。首长高兴就好!”警卫员小刘擦了下额上的汗,腹诽:领导这腿脚年轻时肯定也是好样的!自己这是太安逸了嘛!不行,早上得多跟大院里的兄弟们多练练看家的本事,可不能偷懒了。
……
温紫清老太太此时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一如小时候那年那晚坐在大哥的马背上那样,又慌又怕又冷又饿,耳旁是呼呼的夜风声,脚下是哒哒哒疾驰的马蹄声,身后是大哥温暖的怀抱。大哥的怀抱是温暖,但是大哥的身体却是冰寒露重的,大哥穿的其实都是单衣,最暖和的厚披风给自己穿上了。
那年那时幸好有大哥在敌人手里救出了自己。大哥与十几个敌人近身肉搏,也受了一点轻伤。大哥打死那十几个敌人后,快速从马背上拿下那件天青色男士厚披风给自己披上,还细心的把披风上的帽子给自己掖了掖,生怕自己看不见路。其实自己在被大哥抱上马背的时候,小小的自己就知道自己可以活了。不会像父母和奶娘、还有小韵儿姐姐、大梧桐哥哥和温爷爷、刘奶奶那样死去了。
那年那个近冬的深秋寒夜,幸好大哥那件天青色的大披风暖和,给了她一世繁华和幸福……
大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大哥!
大哥把自己交给了延莉姐姐,延莉姐姐没有母亲,小松哥有些不认识自己了,怯怯的不太敢跟自己说话。
大哥跟公爹在书房说了几个小时的话,延莉姐姐带着自己和小松吃了饭,那暖暖的加了红糖的大米粥太甜了,像延莉姐姐的笑一样甜……
大哥在当天傍晚牵着那匹把自己和大哥驼来的白马走出了张府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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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哭了……
大哥本来想快点飞身上马离开张家的,但是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温声说:紫清,你要听延莉姐姐的话,跟小松一起好好读书,快点长大。”
“延莉,紫清和延年都拜托你了!”延莉姐姐也哭了,她说:“大哥放心,只要我活着他们就都会好好的!请大哥放心上战场吧!郑家大伯我会留意、继续寻找的,请大哥放心!我爸会对小松和紫清好的,请大哥放心!”“如果条件允许,我也会去找大哥的。山河飘摇,人人有责!江湖风雨多,大哥多保重!”
这时公爹也从前院赶来了,说:“郑驰,你要回不来了,紫清我可不一定会善待!我张家也就只有我只娶了一位夫人!现在她没有了家世,到时候我让她做小妾。”
“原来张叔父是这么幽默的人,是小侄有眼无珠看错了!延年和紫清都倚仗张叔父了!小侄拜别张叔父。”大哥说完给公爹磕了个头。他来不及拍打带血渍的白色衣摆上的灰尘就飞身上马了!
在马即将飞驰出去的那一刹那,大哥没回头,只说了一句:“张延年你好好读书,照顾好你爸、你姐和你媳妇。我走了!”
小松哭着追大哥的马,被公爹抱了回来。小松的嘴里一直在喊:“大哥,你带我去找父亲吧!他说好了要来看我的!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
须臾,自己大哭起来,延莉姐姐问自己怎么了?自己说“延莉姐姐,忘了给大哥披风了,大哥会冷的。半夜的风太凉了,穿着披风也可冷了……”
延莉姐姐的眼泪也立刻夺目而出,他说:“傻瓜,大哥不会冷的。他不用骑马赶那么远的路了……”延莉姐姐说完眼泪掉个不停……
因为谁也不知道大哥还要骑马赶多远的路!或许大哥真的一会儿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也或许大哥还要赶比送自己来张家时更远的路!
后来自己打听到大哥骑马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才赶上大部队,那匹把自己驼来张家的白马在大哥追上大部队的那一刻就累死了!那是大哥最好的结拜大哥、异姓兄长资冉海的爱驹。大哥就是骑着那匹白马一路赶去自己家,没来得及救下所有人,只找到了被父亲藏起来的自己。
那匹马毛色雪白,威风凛凛,它一嘶鸣长喑,吓得敌人的马都不敢追白马背上的大哥和自己。
那匹白马他的背上暖呼呼的,那匹白马自己再也没见过他……
温紫清老太太望眼欲穿的看着汽车将要驶来的地方,眼神祈盼、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