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不由自主的一阵激荡,眼中也渐渐泛起泪花。
薛礼抬起微微颤抖的手,重重往眼眶上一抹,这才猛地起身,果断单膝跪地,抱拳举过头顶。
原本洪亮的音线也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哽咽,但薛礼还是语气坚定的郎朗而道:
“今日得幸承蒙公子厚爱,属下实乃三生有幸!若公子不弃,属下愿奔走前后,效犬马之劳!”
“快快请起,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说跪就跪!”
李斯文眼神如炬,见薛礼脸上流露出的真情不假,心中大感欣慰,三言两句就能哄得薛仁贵鞍前马后,不愧是我!
说话间连忙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到薛礼身前,伸出双手稳稳地将他扶了起来,并重重的拍了拍他那厚实的肩膀。
“就这身板,一看薛礼你就是个当将军的料!”
“公子谬赞!”
两人重新落座后,薛礼有些迟疑的问起,自家公子刚才所说的小规模战场。
他心里也清楚,听公子的意思,最近几年自己是别想着跑到边疆立功了,所以对这能上马杀敌的机会,还是比较看重的。
“如今东突厥虽平,但北疆仍是动荡不止,我家阿耶之所以常驻并州,便是为了谨防突厥残部死灰复燃、卷土重来。”
李斯文微微眯起双眸,说起了李靖曾说与自己的,那些过往的烽火连天,语气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凝重。
和薛礼遥敬一杯,待清茶入喉嗓子舒服了些,这才继续又道:
“而今陛下英明神武,无时无刻不在渴望一份文治武功,所以在不久的将来,大唐铁骑的马蹄必定会踏碎周边各国的脊梁,让这蛮夷小国尽俯首称臣。”
“但攘外必先安内,陛下挥师出征,征战四方之前,必定会先扫清国内潜藏的不安因素,而在国内这诸多隐患之中,首当其冲的便是雟州一地!”
说到此处,李斯文注意到薛礼对此一脸茫然无知的模样,不由得轻轻一笑。
小主,
倒也不是嘲笑,而是想起了当初,同样对此一无所知的自己。
要不是曾经有李二陛下以及王爷李道宗,两人先后给他详细剖析过雟州那错综复杂的局势,恐怕此时的他,也和眼前的薛礼一般,对这种密辛一问三不知。
李斯文想了想,还是觉得从当初贞观元年,那场令李二陛下大动肝火的谋逆之事说起。
“想当年,李孝常曾在利州密谋造反之事,妄图再次颠覆江山,让天下再换个主人。”
“期间强收赋税,抓青壮参军...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无尽灾难。其恶行累累,致使利州直到今日还没有缓过气,依旧属于穷乡僻壤。”
“好在李二陛下当机立断,迅速派应国公武士彟率军前去平息叛乱,只是...虽首恶伏诛,但仍有大批叛乱余党,趁着战乱流窜到了雟州,盘踞险山关隘,聚众为匪。”
“而雟州此地,虽然名义上归属于大唐剑南一道,但实属化外蛮夷之地,再加之山高水险,遍地瘴疠,若是真要兴兵征讨,可谓是难上加难。”
见薛礼意动,想要主动请缨前去讨贼,李斯文赶紧伸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他先坐下,别着急,这才解释道:
“想要让雟州真正的归顺于大唐,最难的不是派兵过去征讨,而是要扫清内患的同时,再打服外敌!”
“雟州四面还敌,北方是我大唐整备待发的将士们,东南两个方向与南邵接壤,而西方又与吐蕃相邻,自古僚人、吐蕃人和汉人流犯杂居,鱼龙混杂。”
“不是有那样一句话么,打天下容易,守天下却难,而这雟州之地,难就难在一个‘守’字上,山高路远,即使朝廷想要管制,也是鞭长莫及啊。”
薛礼脑海中不停回响着‘内患外敌’这四个沉甸甸的字眼,心中满是疑惑与不确定
一番迟疑之后,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公子您的意思莫非是说,将来咱们要率大军过去,把周边的南诏和吐蕃都打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