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微微转头,目光投向了那间没有门的卧房。
当他的视线再次落在地上那件赤红色的鸳鸯肚兜时,他的心猛地一揪,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一样,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心里非常明白,此时此刻此地不宜久留,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当他想要挪动脚步的时候,眼神却再次不自觉地被那件肚兜吸引过去,仿佛有一种魔力在牵引着他。
最终,理智还是败给了欲望,他如同着了魔一般,开始缓缓地朝着房门的方向爬行而去。
他的修为已经被废了,双腿受伤,根本就无法站立。
每向前移动一点距离,双腿处传来的剧痛都会让他浑身颤抖不止,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
就这样,一寸又一寸,一尺又一尺……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第五景礼终于一点点爬到了房门口。
到了这里,他稍微停歇了一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抬起头,向房间内望去。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那低垂而下的床幔,透过缝隙,可以隐约看到一只玉足从床幔下方探了出来,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
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之下,那只玉足愈发显得白皙动人。
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第五景礼整个人瞬间呆住了,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只玉足,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脑袋不受控制地垂了下去。
虽然现在他距离秦姝只有几步的距离,可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离秦姝如此遥远。
他朝着秦姝伸出手,可是根本就没有勇气进入房间。
半晌,他只能长长地叹息一声,而后爬出了秦姝的别院。
第五景礼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之际,李云升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同时将探出床幔的那只玉足收了回去。
别院外。
第五景礼望着天空,他如今已经没有了修为,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如果现在这副模样回南越,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当这个太子。
他必须尽快回去,如果等李云升醒了,发现他已经逃了,一定不会放过他。
一个时辰后。
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悄然穿透云层,照亮了大地。
第五景礼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艰难地攀爬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别院。
当他踏入房间时,一眼便看到了早已静静等候在那里多时的都灵。
此刻的都灵宛如仙子般盘膝而坐,身体悬浮于半空之中。
她那双洁白如玉的手掌之间,稳稳托着一颗散发着不断缭绕着黑色烟雾的丹丸。
第五景礼凝视着那颗丹丸,能够清晰地从中感受到一股无比强大且令人心悸的力量。
他全身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恐惧和哀求,颤声道。
“师尊……救救我!”
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眼前的都灵身上。
听到第五景礼发出的声响,都灵那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然而,当她看清已然修为尽废的第五景礼时,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或意外之色。
因为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尊上精心策划的局,而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正是为了等待这个被废掉修为后狼狈归来的第五景礼。
“你的修为......被废了。”
都灵语气平静得如同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闻言,第五景礼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与不满。
“师尊好像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面对第五景礼的质问,都灵嘴角还轻轻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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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你被李云升废掉修为的全过程,又有何可意外之处。”
听闻这番话,第五景礼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连装都懒得跟他装了。
“你、你和李云升是商量好的算计我,你们算计我!”
原本第五景礼还满心疑惑,他始终想不通李云升究竟是如何知晓自己会前往寻找秦姝,又是怎样能够恰到好处地在关键节点现身。
然而此时此刻,一切真相皆已水落石出。
眼前的师尊与李云升竟是狼狈为奸,他们分明是蓄意谋划,设下此局来坑害自己。
想到此处,第五景礼不禁怒从中来。
只听都灵发出一阵轻蔑的冷笑声,满脸不屑地嘲讽道。
“你算什么东西,需要我算计?”
说话间,只见她轻抬玉手,漆黑如墨的丹丸静静地在其指尖缓缓转动着。
都灵朱唇微启,继续说道。
“这可是本尊者耗费整整一晚才精心凝炼而成的魔丸,一旦你将其吞服下肚,便能取代你那已然受损的元婴。
不仅如此,它还能让你的修为得以恢复,甚至有可能助你突破瓶颈,更上一层楼。”
言罢,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凝视着第五景礼。
第五景礼的目光紧紧锁住都灵指尖的那颗魔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警觉之意。
经历了此番变故之后,他深知这世间绝无平白无故的好。
因此,若想获取这颗魔丸,势必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并且,一种强烈的直觉涌上心头:他的这位看似高深莫测的师尊,之所以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废掉修为而不施以援手,恐怕正是为了等待眼下这般时刻的到来。
“会有什么代价?”
都灵嘴角微微勾起,淡然道。
“代价便是今后你体力将只有魔力,当然,只要不动用力量,便不会轻易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