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哥儿、康哥儿醒醒,马上卯初了,再拖一会儿,您又要迟到了。”

三月的清晨,天色如墨,外间行走的下人吐气如烟,冷冽的空气使人都清醒了些。

晓琴、晓棋两人一边叫着康哥儿起床,另外一边将房间所有的窗户敞开。

冰凉的空气一下就涌进了卧室,驱散了卧室的沉闷气息。

康哥儿在床上冷的直往被子里面缩,慢慢感觉被窝里越来越凉,困顿着起身。

晓琴见状和晓琪两个丫鬟相视一笑,上前快速的就将被子铺好,这样一来床榻上仅剩的暖意也消失殆尽。

“好晓琴,下次能不能不要开窗,冷的我都睡不着了。”

晓琴听了这话,一边和晓棋服侍段承康起身,一边打趣地笑着:

“还是老太太的法子好,以往叫哥儿起来三催四催总是起不来,现在可好,哥儿一会儿就自己醒了。”

康哥儿小脸不开心得很,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一听这话便顶回去:“可不是我自愿醒了,是被这劳子天气给冷醒了。”

不一会儿康哥儿就穿戴整齐了,早膳很是简单就一碗清粥,一小笼蟹黄包以及一叠春卷。

别看康哥儿现在才七岁,食量倒是大,这么些东西全部吃完了。

之前宋盛芙就下了命令,平常主子个人膳食皆以轻简为主,重新规定了家里主子下人的饮食规格。

段承康挎着书袋就自己往鹤鸣院去了。

鹤鸣院是程熙现在所在的院落,陆氏专门打扫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出来,专供程熙居住。

程熙住在后院,在前院的东屋三大间打通做了学堂。

当时刘管家带了匠人来时,程熙算是开了眼界,这段伯府有钱是真的有钱,私人学堂装饰的比他们安平郡最大的书斋还要清幽雅致。

有句话叫什么:学渣工具多。

大概就是这么个大概,康哥儿走着走着就开始小跑起来,因为他发现马上卯正了,要迟到了!!

自此程夫子到府后,康哥儿迟到过几次,吃了几次教训老实多了。

每次上早课都感觉路途怎么如此遥远,第一次觉得家里怎么如此大,穿过游廊又走过两个小花园,还要穿两个垂花门,最后还要过一个廊桥才到。

康哥儿都想直接搬到夫子院里去住了,太远了!

祖母还不许他坐轿子,必须走着去鹤鸣院,康哥儿小小的腿都抡圆了,掐着点跑进了鹤鸣院,直接趴在矮桌上不起来了。

程熙早就在一旁等着,手持经卷,一手握笔正在写着什么。

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开始正式授课。

康哥儿听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头一点一点的,猛然想起昨日他困觉,夫子让他顶着装着瓷碗上课,顿时瞬间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