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做那些体力活,该多吃点才是,这些东西都该紧着你们吃,我吃的少不碍事。”

方有洺眼眶微红,有些发涩。

他哪里不知道这是母亲哄他呢,没有油水的东西,他就是吃十碗都不够。

更何况这点,只能说活着,不至于饿死罢了。

“有洺,你自己吃,明儿还要去挖渠。”

方老爷子发话了,方有洺眨了眨眼睛,撇过头一点点喝着碗里的稀粥。

不吃东西,明日饿的没有力气干活,要是被役兵看见了,轻则辱骂,重则殴打。

每年死在劳役上的流民数不胜数,他们家人多,相互间帮扶着,每日的任务都堪堪能完成。

他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小他三岁的堂弟端着碗,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

“哥,你今儿见到那位知县没?你不觉得他有些眼熟吗?”

方有洺摇摇头,那时候他推着木车,哪有时间抬头。

方有淮将已经喝完的空碗放到一旁,摸摸没有变化的肚子。

“我就是远远瞧见了一眼,看着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有淮,慎言。”

方有淮是方家三房的孩子,方家老三轻声呵斥。

认识不认识又能怎么样,他们如今是流犯,不是那个京城方氏。

方有淮被父亲一声吓得一激灵,拿着空碗自个跑去洗碗去了。

玉门有条内河,日常用水都够了,但是水质不好有些浑浊,那些水用来洗碗已经够了,吃喝的还是要去官井里去打。

“这臭小子嘴上没个把门,以后有的吃亏的。”

方家老三有些无奈叹气。

“他还是个孩子呢,老三你也莫要凶他,好好说。”

方家老二拍了拍老三的肩膀,有淮也才十五,半大的小子什么也不懂。

“我是怕万一没看住他,惹了祸事,麻烦就大了。”

“不会,三哥,出门咱们都在一起,把有淮都看着,出不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