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出奇得寒,寒得像乌江河里的冰碴子直刺人心。
冷得邪乎,邪乎得像北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灌进脖颈。
冻得厉害,厉害得仿佛能把这世间的罪恶都冻成冰坨子,封在这青水的天地之间。
在这奇寒之下,千面被押往刑场。
风像刀子般刮过,吹得刑场周围的旗帜猎猎作响,那声音好似冤魂的哭嚎。
吹得百姓的衣角翻飞,人人都裹紧了棉衣,可眼神中的寒意却比这天气更甚,死死地盯着千面。
千面脚步踉跄,身上的囚衣单薄,在这刺骨的冷风中瑟瑟发抖,往日的威风早已被这严寒驱赶至九霄云外。
“今儿这天儿,咋这么个冷!”一个穿着粗布棉袄、缩着脖子的老汉,跺着脚对身旁的人说道,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就是啊,多少年没遇到这么冷的天了。”
“这风,像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
旁边的中年男子附和着,把双手笼在袖子里,不停地搓着耳朵。
“话说骆老汉,你家粮食还够不够,借我一斗呗。”
那老头顿时脸色一黑:“没有没有,你要借去跟县里那些大官去借。”
“…………”
刑场周围早已围满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百姓,大家都在谈论着这寒冷的天气和即将到来的行刑。
“哼!这种坏蛋,早就该收拾了。”一个年轻后生紧握着拳头,恨恨地说道,“这么冷的天,正好让他尝尝苦头,也算是老天开眼。”
“瞧这千面,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鬼神作祟,原来也是跟我们一样的人啊。
“死的好!”
听着周遭百姓粗秽不堪的话语,忍受冽冽寒风,千面终于是撑不住了,自己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嘴唇微微颤抖。
刑场中央,六匹马已经准备就绪,马夫们也都神情冷峻。
监刑官走上前,大声宣读着千面的罪行。
风刮得更猛了,吹起地上的雪花,迷住了人们的眼睛。
刑场周围的旗帜被吹得呼呼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行刑增添着紧张的气氛。
“行刑!”监刑官一声令下,马夫们挥动马鞭,抽打在马背上。
马儿受惊,开始用力拉扯,千面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那声音穿透寒冷的空气,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心头一震。
“作孽啊!”有老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口中喃喃自语。
“这就是恶人的下场!”有人则握紧拳头,眼中透着决绝。
随着千面的身体被逐渐撕裂,鲜血洒在冰冷的地面上,迅速凝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