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猪神确实心善。”
猪满志似是不想多在这上面多讲,摆了摆手说道:“活人祭太不人道,有伤天和,猪山早就不用活人祭……了。”
林天瞬间明了,没有说话。
两人又喝了几杯,猪满志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从西北的局势聊到猪山的风土人情,甚至还说起了村里的一些趣事。
酒过三巡,猪满志已经有些醉意,他拍了拍林天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道:“林兄弟,咱们猪山虽然偏僻,但也是个好地方。你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等大祭过了再走也不迟。”
说完猪满志似是真喝晕了,头倒在桌子上打起了鼾声。
林天笑了两声:“话挺多,就是酒量差点了点。”
林天看着趴在桌上的猪满志,伸手轻轻晃了晃酒坛,残酒在坛底发出空荡的回响。
林天起身推开木窗,裹着雪粒的风呼啦啦灌进来,吹散了屋里浑浊的酒气。
猪满志的鼾声忽高忽低,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陶罐上的裂纹。
那陶罐外壁刻着猪首人身的图腾,裂纹恰好横贯神像眉心。
"信也不信..."
林天轻“呵”两声,用鞋尖拨开滚到脚边的酒坛,目光扫过猪满志粗布衣襟里若隐若现的刺青——那是用朱砂混着兽血纹的猪神图腾,经年累月已经褪成暗褐色。
这汉字就像猪山上开裂的冻土。祖祖辈辈的传承在他骨血里扎了根,可贫瘠的土地长不出新芽。
他信猪神能庇佑村落平安,却比谁都清楚供桌上的三牲换不来米粮;他守着族规不敢离山,醉酒时又总念叨着惊雷兵团那些能轰碎山石的铁丸。
“看的出来是你是挺想参军。”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渐渐盖住祠堂飞檐上的镇兽。
林天解下外袍盖在猪满志背上,指尖触到他后颈时微微一顿——那里有条蜈蚣状的旧疤,可能是参加祭祀时被香炉烫的。
"当啷"一声,陶罐被猪满志胳膊扫落在地。含混不清地嘟囔:"参了军...给老三...说媳妇..."翻个身又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