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沉默了。

完了，又疯一个。

请世界善待孤寡老人，本来疯了一个就很苦恼了，现在又来一个。

散兵看着晚楠的模样心疼又无可奈何。

“你……愿意留下吗。”

他语气依旧是带着些不近人情的味道，可又实实在在的是在恳求。

张牙舞爪的猫其实肉垫都是软的。

晚楠此时还在自言自语，听到散兵的话愣住了片刻，好似恢复了一点清明，随后又苦笑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太晚了，无法修改了……”

其实他们谁都没有错，但他们之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做出的决定无法更改。

她为了任务错过了和雪儿相认的契机，又为了回家错失了留在这个世界陪着爱人和家人的机会。

“阿散…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我错过了她，也错过了你。”

此时此刻早已不是选择，只是她已无力改变选择。

散兵突然愣住了一瞬间，他以为…晚楠已经彻底疯了，那天的事她再也没有提及，像是从未发生过，他以为，她受到刺激已经不记得了。

但其实没有，她其实没有忘，她什么都记得，只是不再提及，假装忘却，自欺欺人。

甚至她清楚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想，她什么都没忘，只是清醒的堕落着，只要还能看到她，那以什么样的方式看到她还重要吗？

“我要回家了…哪怕那里于我而言已不是家，我都要回去了。”

散兵抿着唇，紧紧的攥着晚楠的手，眼中满是不舍。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再见…只是没机会再见了…”

她终于要回家了，这本该是她曾经最为期盼的事，可现在却显得那么的可悲。

此刻的她一无所有。她的爱人，她的家人，都留在了这个世界。

唯独她要回家了，回那个不再是家的家。

晚楠紧紧的抱住了散兵，可她的身体却再一次像曾经那样化作了点点星光。

“我爱你…我想留下，我舍不得你还有雪儿，可一切都太晚了。”

星光越来越透明，直至消失。

散兵看着越来越稀薄的星光，无法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