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玄景问道:“既然是钱康安大不敬在先,那贤王觉得他不该打吗?”
或许是所有的帝王都擅猜忌,也或许是晏九黎那番话在晏玄景心里种了一棵怀疑的种子。
此时他听到贤王的话,只觉他就是在替钱康安庇护。
这件事究竟孰对孰错,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不管是谁的错,都改变不了晏九黎带着人去查抄钱尚书府的事实。
可贤王对钱康安的每一句庇护,却都使那棵怀疑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如藤蔓一般疯长。
此时他看着贤王努力为钱康安辩解的样子,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他跟钱尚书勾结的证据。
贤王心思微深,察觉出皇上的不悦和若有所指,心头微沉,垂眸道:“钱康安确实该打。”
“皇……皇上……”钱尚书哆哆嗦嗦着开口,“康安他……他确实被臣和他的母亲惯坏了,说话常常口无遮拦,但……但臣从未有过别的心思,臣只对皇上忠心耿耿啊,求皇上明察——”
只对皇上忠心耿耿?
贤王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里的关键性,再想到皇上方才的意有所指,脑子里一道灵光忽然闪过,忽然神色一紧。
皇上这是怀疑钱尚书不忠?
“你不必再多说。”晏玄景抬手,“等九黎搜了尚书府,朕自然会知道你清不清白。”
这句话是对着钱尚书说的。
但说话时,他一双眼却紧紧盯着贤王,果然没错过贤王一刹那间的震惊和慌张,心头的猜疑几乎一瞬间成了确定。
他握着龙椅的扶手,声音沉冷:“九黎说她之所以杖打钱康安,不仅仅是因为钱康安大不敬,还因为钱尚书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跟朝中官员结党营私——”
“皇上,臣冤枉!臣真的冤枉!”钱尚书砰砰磕头,语气激烈,极力想表明自己的清白,“臣从未跟贤王有过来往,也没有操纵过科举,求皇上明察!”
贤王脸色一变。
所以是晏九黎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污蔑他跟钱尚书私下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