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再乖巧的孩子也黏着娘亲,吕叁少不得要和儿子争风吃醋,偷偷摸摸地把《礼记》改了一个版本,教儿子读书习字时便假公济私,告诉他:“三岁不同榻,四岁不同席”。
结果有一天,冬君要抱儿子的时候,儿子退了一步,一本正经地道:“娘亲,此举不妥。”
冬君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小孩手一拱,老老实实,端端正正地供出了他爹的原话。
当夜,小孩在侧卧睡得昏昏沉沉,似听到他爹的求饶声,还有娘亲的训斥声,然后世界忽然间寂静了。
他胆战心惊,做了个噩梦,梦到他爹让她娘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甚至不敢哭声。
可惜事实却是,他娘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地指着他爹,咬牙切齿:“你别过来!”
他爹笑意吟吟,“我不过去,那你过来。”
“我不……啊!别拽我,混蛋,我不跟你好了!”
吕叁从后边抱住她,亲吻她洁白细腻的后颈,闷闷低笑道:“不跟夫君好,那跟哥哥好,哥哥爱你。”
吕叁轻喘,大手禁锢她纤细的腰肢,叹道:“哥哥爱死冬君妹妹了。”
他用力抱着她,“爱不爱我,是不是最爱我?”
“嗯……爱你,爱你。”
“跟吕齐暄比呢?”
“……最爱你。”
……
忽有一日,冬君做了个梦,说自己变成了一只白鹤,带着一大一小两只野鸭子在世间游山玩水,赏尽世间景色。
某只大“野鸭子”呵呵一笑,次日便收拾好包袱,拎着小鸭子,带着白鹤闲游去了。
很久之后,吕齐暄慢慢长大,是个温润端方的好少年,他并未变得像世人口中的他爹一样。
而他爹娘依旧貌美如花,胜似新婚夫妻,他娘吵吵闹闹,他爹笑着陪他娘吵吵闹闹。俩人一见他可以自主独立,便将他扔回麒灵山。
后不知去哪云游,寻什么乐子了。
世间万物依旧。
有一天你瞧见路边有被折断的花枝,或是他们路过,随手摘走。
你脚下的车辙马迹,或是他们方才走过的痕迹。
他们见了山水,山水见了他们。
天地若能永存,爱意便落在世间每处,永远存留,死生不灭。
在世间某个角落,他仍会问她,“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天亮时拥着她入睡,告诉她,“我是你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