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水生。”
冬君问道:“水生,在水边生的吗?”
“是的。”水生轻声回答,沉吟片刻后问她,“那小姐的名字,又是怎么来的?”
“我的名字……”冬君蹙了蹙眉,努力回忆了一下,摇头苦笑,“不记得了,可能是我养父母在冬天的时候捡到我吧。”
水生听完沉默了许久。
冬君望着她的脸色,苦笑道:“你怎么比我还苦大仇深?”
水生垂下眼睑,回道:“我只是生来就一副臭脸,我父亲曾因为我无喜无悲,不笑不哭而将我狠狠打了一顿,将我浑身抽的皮开肉绽,可我不服,几乎要被他打死了,也没学会怎么笑。”
“就为了此事,你父亲未免也太狠心了吧。”冬君一听,有些为她愤愤不平道,“天下芸芸,各生万相,既有美丑,也有冷暖;就算都是花,也是各有各的芳香,甚至有的花散发恶臭。既然存在,便有它的道理,你父亲……”
她停顿了一下,似在斟酌措辞,而后掷地有声道:“太可恶!”
水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确实可恶。”
冬君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脸色苍白憔悴,似乎是身体不太好。她坐了一会儿便躺回床榻,刚沾上枕头,瞬间就沉沉的睡着了。
冬君这些天一直做着同一个奇怪混沌的梦,梦里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山,眼前的一切被大雪覆盖,明明那么大的风雪,她却丝毫没觉得冷。在雪中不停歇的走啊走,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可面前好像有什么吸引着她——是一个影子。
冬君想拨开面前飘然落下的大雪,去看那遥远的影子。可她走一步,那影子就远一步,近在眼前,又遥不可及。
“别走,等等我!”她焦急的朝那影子大喊,拔腿向它追去。
去哪?它到底要去哪儿?
她已经顾不得自己身处何处,眼里只看着面前的影子,被它引诱得焦躁不安。
“别跑了,等等我!”她呼唤着,追着它跑了啊跑。冰天雪地里,她却像是落入岩浆烈火之中,浑身滚烫,大汗淋漓,痛苦得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