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世道不讲王法,他们说不定提刀带枪就找上门来,直截了当,靠武力解决。
“咳咳,胖哥,瓶子又不是卖不掉,只是眼下不易出手罢了。
留着,说不定过两年还能升值呢。”
无携轻咳两声,宽慰胖爷道。
胖爷见无携脸色略显苍白,心中涌起一阵歉意。
沉默半晌,他终是决定坦白。
“都是我不好,谁叫我有这一软肋。
小白卖瓶子时,他们用飘飘把我支开了。
就抓着飘飘这茬讹我,调虎离山......
我那时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这么明显的招数,我一眼就该识破的......”
无携似乎早已察觉胖爷的事,并未太过惊讶。
虽说事未成,但他心中并未责怪胖爷。
“他们早有准备,薛五是要置咱们于死地,计谋已久。
有备无患,你防也防不住。”
“他们怎能如此狠毒......”
小白听着无携的剖析,不禁打了个寒颤。
逼她签合同也就罢了,老六居然还想用赃物嫁祸。
想想之前还觉着老六虽粗犷,倒也爽快,小白不禁自嘲地摇摇头。
“你在十一仓待久了,这社会哪有你想的那么单纯。
也幸好你遇上咱们这几个兄弟,不然哪能碰上这些晦气事。”
胖爷自嘲着安慰小白。
“你这家伙,好好的事让你一插嘴,我都不知道该讲啥了。”
小白拍了胖爷一掌,旋即却又忍俊不禁。
胖爷虽不靠谱,但他一来,气氛倒是缓和许多。
原本沉闷的气氛,被他一搅和,立时轻松不少。
“哎,你说这薛五,明摆着要阻咱们的路。
这人平时看着挺孬种,怎突然变得这么心狠手辣?”
张乾抓起桌上的葵花籽,嗑了两粒,调侃道:
“胖哥,看人别看表面,你看你平时嘻嘻哈哈,紧要关头不也儿女情长嘛?”
张乾的话让胖爷面红耳赤。
飘飘的事,他本不想这么快公之于众,就怕无携他们借此取笑。
小主,
虽说大男人有个女人很正常。
但这般深情,被女人所累,确有损他风流浪子的形象。
“这事儿,我也听闻一二......”
无携开口,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薛五的种种传言。
“薛五早年有个师父,对他极好,不仅授他画技,生活上也处处照顾。
薛五对师父也是极其尊敬。
有日,一买主找他师父买画。
那买主无赖,硬说他师父卖假画。
师父与那人争执一番,结果被气得脑中风。
薛五见师父年事已高,便借此劝师父退休,别再劳心劳力。
但薛五的师父心疼他,怕自己走了薛五吃亏,因他性子急躁。
于是,师父不肯退休,病情日渐加重。
薛五心如刀割,为筹钱给师父治病,将自己珍藏的画都卖了出去,一幅不留。
即便薛五倾家荡产,钱还是不够,最终,师父因没钱治疗,撒手人寰。
从此,薛五心中种下了根:贫穷是可怕的。
于是,他为了赚钱,开始不择手段......”
无携的故事讲完,张乾、胖爷和小白都陷入了沉默。
张乾未曾料想,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竟有这般令人心酸的过往。
“也是个可怜人,正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管他呢......”无携淡淡道,“现在的薛五已非昔比,我已探得消息,明日薛五女儿成亲,咱们得去走一遭。”
“成亲?我怎不知?这家伙这时辰办喜事,有何图谋?......
他闺女嫁人,咱俩咋还得走一遭,去给人家贺喜?”
无携这主意,胖爷心里头犯嘀咕,嘴里磕着炒黄豆,一脸不解地问道。
“贺个啥喜,你那瓶子不也没出手嘛?
这路子不中用了,咱也别绕弯子,直截了当,找主家要银子才是正经。”
无携随手丢了一粒花生米,砸在胖爷脑门上。
“高,真高,红包不送也就罢了,还想从人家腰包里往外掏钱,不愧是咱们机灵的小三爷,有胆色。”
胖爷冲着无携竖起了大拇指。
正当张乾他们合计着咋样去薛五丫头的婚宴上添乱时,薛五那辆黑得发亮的奥迪轿车,悠悠停在了小吴山居的门前。“五爷,您可来了!”
早先被胖爷坑了一把的那个背运掌柜,一改先前的愁容,毕恭毕敬立在门口,候着薛五下车。
薛五没言语,只用手指轻轻叩了叩门上挂着的“营业中”牌子,随后便像回自个儿家一样,大步迈进店里头。
掌柜四下瞅了瞅,没见着啥不对劲的,赶紧摘下牌子,关起门来歇业。
一进铺子,薛五自然而然就在上首的位置落了座。
见掌柜跟进屋,他手不紧不慢地捻着佛珠,开口问道:
“老六回来没?”
“照理说这么久,事情该收尾了。
可我还没见他人,估摸着他怕被人盯梢,一时半会不敢在我这儿露面。”掌柜恭顺站着,答着薛五的问话。
这一切果真是薛五布的局,瓶子是他薛五的,连这小吴山居的掌柜,也是他的人。
即便他们费尽心机布置了这个套儿,
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已被张乾给拆穿了。
那老六也不是怕人跟踪,不敢现身。
而是生怕张乾他们报官,自个儿驾车去了郊外,把那些碎瓷片处理了。
别说现在露面,再给一袋烟的工夫,怕也赶不回城里来。
老六也许是怕薛五怪罪,就没给薛五打个电话通声气。
薛五眼下还蒙在鼓里,觉着掌柜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便转了个话头,说:
“那局子里可有无携他们的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