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兴正已经被外派去一偏远之地当知县,与他同科的榜眼褚茂业已升为侍讲,兼户科给事中,卫风任侍读,沈知行苦读三年,高中二甲进士,任翰林院庶吉士。

还有一人在京城,那就是沈鸿业。

沈逾白瞧见沈鸿业时,险些没认出来。

如今的沈鸿业脸上总是挂着笑,一入席,端起酒杯就对沈逾白道:“为兄竟不知堂弟何时回得京,还要知行领着一同前来,实在是为兄之错,为兄先干三杯酒赔罪!”

沈逾白还未来得及开口,沈鸿业如行云流水般将三杯酒尽数吞入腹中。

卫风便是大喝一声:“堂哥好酒量!”

沈知行“哈哈”笑道:“与人谈生意炼出来了,今日必要让各位大人喝得尽兴!”

他如此一说,立刻激起席间众人的好胜心,定要当那最后一个坐着的人。

在他们心中,沈逾白病弱,是沾不得酒的,那就用水替代。

沈逾白喝得一肚子水时,桌子上除了沈鸿业,其他人都趴下。

沈鸿业提了提腰带,颇为得意地扫向醉了的众人:“论读书做官,我自是比不得你们,论喝酒?你们加在一块儿也不如我!”

转头又看向四周,脸上颇为嫌弃:“我说逾白,你都是四品官了,怎么还能住又小又破的宅子?我在瑞安街有套四进的宅子,明儿你就跟三婶搬过去!”

沈逾白:“我与娘不过两人,再加王虎也才三人,住那么大的宅院光洒扫都费力。”

沈鸿业提着酒壶歪歪扭扭走到沈逾白身边,胳膊就搭在沈逾白肩膀上,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有我在,还能让你们干洒扫宅院的活?明儿我就给你买四五十个下人,将你们伺候得舒舒服服。你们过得如此清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堂哥我虐待你。”

沈逾白闭了眼皮,再睁开看向他:“你究竟有多少家底了?”

“不多不多,在京城也就三家酒楼七八间铺子,外加三座宅院。在其他处还有几个庄子,有个几十间铺子……”

沈鸿业掰着手指头数了会儿,就不耐烦地摆摆手:“记不清了,反正银子不少,逾白你莫要过得这般凄苦,哥哥有钱,你那破马车也不用坐了,回头哥哥给你买个大的!”

沈逾白:“……你是挺有钱的。”

短短三年多,他竟能将生意做到京城,说句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沈鸿业却嗤笑一声:“赚钱有何用?我行了商,在京中连大宅院都不可住,穿用之度都不可越矩。若我能有你的才智,考得上功名,也可入朝为官,到时就不是满身铜臭的商人。”

仰头,将酒壶中的酒直接倒入嘴里。

沈逾白一把夺过酒壶,将其放在桌上:“莫要再喝了。”

沈鸿业双眼有些迷糊,站了片刻,才抓住沈逾白的肩膀:“逾白你就好好用哥哥的钱享受,朝廷既还未派官,你就拿着大把银子去打点,我就不信钱不能帮你买个好官!”

沈逾白就静静看着他,看得沈鸿业住了嘴,看得沈鸿业将头搁在沈逾白肩膀哭噎:“我也想考科举,我想当秀才,想当举人……我想入朝为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