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养着拉车的马,可都是最性情最温驯不过的。
心念电转间,他立刻就将惊马这事儿,和院里那些账册给关联起来,定然是大房那边有意为之......否则,同行四辆马车,怎么偏偏就她的马车惊了马?
正想着呢,耳边又传来一阵轻轻的啜泣声。
姜令芷已经俯身趴在他的肩头,声音发闷:“.....其实我真的很怕,很怕,那么高的山崖......”
她整个人像是意识到,这里是安全的,就忍不住哽咽起来了。
萧景弋随之整个人都烦闷起来了。
尽管她的哭声很小很小,却还是在他的心上炸开一道惊雷。
他从前不是没有听到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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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他见多了堂堂七尺男儿眼泪和着血水的惊恐嚎哭,但他从来不屑一顾。
因为在他看来,眼泪是弱者的降书。
可如今听到一个女子趴在自己怀里,这般坦露自己的柔软和脆弱,他只觉得浑身暴戾几乎要压不住。
尤其是,在他看来,这是被他连累的无妄之灾。
他只想立刻把背后元凶揪出来,一刀一刀凌迟处死,方解他心头之恨,替她出气。
胸腔中积郁的怒火,让他越发迫切地想好起来。
姜令芷很快发泄完情绪,又平复下来。
掉眼泪才不是认输,今日这笔账,她还记着呢。
或许那两匹马和马车都坠落崖底,找不到陆氏害她的证据,没法将她公开处刑,但她绝对会用自己的法子,还回去。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抬手擦了擦眼泪,长出一口气。
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像是鼓励他,又像是安慰自己:“其实我还是运气好,遇到了夫君你,连你给我的暗卫,都赶去得那么及时!所以夫君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是!”
说着,她将那枚平安符拿出来,“我还在庙里给你求了一道平安符,先放在你枕头下,明日我绣个荷包,给你挂在床帘上。”
正说着,雪莺和云柔拎着食盒进来:“夫人,该用晚膳了。”
姜令芷这才收了声,起身净了手,坐在桌案前,看着满满一桌子菜色,顿了顿,忽然朝着空气招呼了一句:“孟白。”
孟白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夫人,有何吩咐?”
姜令芷指了指桌上的菜,一脸的高深莫测:“坐下,多吃两碗饭,一会儿陪我去干点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