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出发!”
与杨谷一同前往南阳的除了三千多“乞活营”及其家属外,还有原本隶属于杨谷指挥共计三百人的骑兵局将士。伴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踌躇满志的杨谷离开了南阳这处伤心之地,而魏渊则要继续留在南阳城为即将到来的阅兵而做着准备。
黄昏时分,正是南阳城街市最为热闹的时候,一条东西走向长约二里的街道上高楼耸立,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妓院、肉铺、各色的旗帜悬挂于室外,招揽着生意。这里云集着河南、湖北两府各州县的商人,出售的物品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而原本宽敞的街道因为人流量过大而显得拥堵不堪,行人们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来往的人群中有买东西的,有看热闹的,有想趁乱浑水摸鱼的,也有谋生计找活干的。
商贾们忙着做生意,说书的先生在卖着官司吸引顾客,骑马的官吏在呵斥声中缓慢的行进,酒楼的豪门子弟在放肆的狂饮。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整个街道上叫叫嚷嚷之声,呼呼唤唤之音不绝于耳,好像烧开的油锅一般热闹不已。
而就在这一片喧嚣之中,淡淡的斜阳下一位身材魁梧的的中年男子正低着头一脸失意的走着。他标准的国字脸上生着一副美髯长须,宽宽的眉宇间透着几分抑郁神色,此人正是前几日因为忤逆了上司意愿而被捕下狱的武安国。由于武安国平日里做事厚道本分,在士卒之间颇有些威信,因此自他入狱那天起便有不少同僚为之求情。最终指挥使沈开远卖了众将一个面子将他放了出来,然而却借故免除了他的职务。
武安国并非是南阳本地人,他祖籍山西晋阳,军户出身,今年三十八岁。在崇祯初年的时候因镇压流寇随军来到了南阳,后来因为相貌出众被一大户人家看中做了上门女婿。得益于妻家的势力,他很轻松的就谋得了一个百户的官职。然而谁料好景不长,赏识他的老丈人不久之后便因病过世了,大户人家兄弟姐妹多,闹着要分家产,结果武安国的妻子仅仅分到了一点点可怜的财产,从此他便和妻子一起过着拮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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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按照武安国的能力与资历,最少也是可以当个指挥佥事的。然而南阳卫的指挥使沈开远只认银子,武安国由于拿不出五百两银子的“孝敬钱”便被死死的按在了百户的位子上难以动弹半步。年近不惑的他早已经对仕途心灰意冷,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谁料一次尽职办差却又将他那赖以维持生计和颜面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卫所百户的职务给弄没了。要知道,百户一年是五两俸禄,而一般士卒一年是二两俸禄。满腹失落的武安国不知道回家如何面对已经跟自己吃了十年苦的妻子,也不知道如何来维系日后的生活。
正当武安国低头前行之时,突然一阵喧闹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起头来张望,只见自己身前不远处有许多人围在了一起,好像在看着什么热闹。武安国却丝毫提不起一点兴趣来,他再次低下头准备绕开人群之时,一声女子凄惨的“救命”之声传入了他的耳中。武安国不由分说,分开左右看热闹的人就挤了进去。
只见一名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男子正用脚踩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这位老者的嘴角有鲜血渗出,很明显是受到了殴打。而在他们的旁边,一名十六七岁,皮肤白皙颇有几分姿色的姑娘被两名身穿黑衣的家丁架着动弹不得,而刚刚的救命之声就出自她的口中。
尖嘴猴腮的男子发出了“咯咯”的怪笑之声,用猥琐的眼神在那姑娘的身上来回的打量着,最后落到了她那一对刚刚发育成熟、隆起的胸脯上。男子坏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