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再也受不住控制地往下流。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们明明那么年轻,怎么能够这么年轻就死掉,就能去谈下辈子。
他们明明才18岁。
不是还说好要去看画展拍卖的吗?不是还要看她在赛场上继续为女子足球做出一点点努力的吗?
为什么……
眼泪越流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为什么手术的时间那么长,长到她真的害怕失去,真的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小时候相处的事情忽然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
欢笑的,愁苦的,无忧无虑,又天真童趣的。
鱼青影脑袋趴下埋在双腿之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上一次这么绝望,是她亲眼看见母亲从楼上跃下地面。
那鲜血染满了地面。
那好生生的人,血肉模糊。
脑海里再次布满了鲜红色,血一样的颜色,她脑袋发晕,感觉眼前闪过一阵阵白光,连坐都要坐不稳。
她从长椅之上跌下,一旁同样忧心焦虑充满愧疚的祁之西见了心乱之下连忙去扶她。
不过,有人先一步伸手而来。
是盛聿怀。
祁之西在去医院的路上颤抖着手打电话通知而来的大佬。
大佬高大冷漠的身影裹挟着自带上位者的威慑力而来,他伸手扶住了歪倒而下的人,女孩一双哭肿红通通的眼睛疲倦伤心地凝视着她。
像是看见什么救星一样。
她忽然用力握住他的手,虔诚又卑微地恳求着,哭着求他,“哥哥,救救阿彦,救救阿彦。”
盛聿怀低头垂眸看着女孩一遍遍哭着求他,求他救阿彦。
他从未见过哭得这样伤心的女孩,那双澈亮的眼眸溢满了泪水,就算是因为吸血被揭穿的奇怪身份,仿似逼入绝境,她也没有哭过。
哭得这样伤心。
阿彦是女孩心中最在乎的人,他们青梅竹马。
他将他们从福利院一起带回来这里的时候,就一直都知道。
盛聿怀漆黑眸光微深,抽出手帕交到她的手上,低冷略微沙哑的嗓音落下仿似一颗定心丸。
他说:“放心,不会有事。”
不久,医生出来,擦着汗道:“病人手术成功,病情稳定,那刀扎破了内脏实在是凶险万分,还好送医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