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烨慢慢地走到戴着手铐脚镣的小吏面前,开口问道:“你,是武陵王的亲信?”他紧紧地盯着小吏,眼神中带着探究和审视。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继续说道:“你说武陵王与冯侍郎约定在近日起事,如此说来,他们相互勾结在一起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吧?”
“是,三年前我便常常为双方传递书信。”小吏低着头说道,心中却在忐忑着。
“哦!三年前?我记得武陵王是前年三月才到的封地,当时他二人皆在京城,还需要用书信沟通吗?”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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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改口道:“小人记错了,对,是前年三月。”
刘烨却冷哼一声,大声说道:“你又记错了,明明是前年夏季。”
小吏一听,瞬间脸色煞白,大脑一片混乱,整个人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大人,小的……小的一时慌乱,记错了,记错了。”
刘烨步步紧逼:“记错?如此重要之事你也能记错?那你且说说,他们第一次传递书信所议何事?”
小吏支支吾吾,“这……这……是商议如何拉拢朝中大臣。”
刘烨厉声道:“胡说!前年夏季,朝中大臣任免皆有定数,武陵王初到封地,根基未稳,如何拉拢?你分明是满口胡言!”
小吏额头冷汗直冒:“大人,小的……小的……”
刘烨怒目而视:“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诬陷武陵王?若再不说实话,定让你生不如死!”
小吏一听,瞬间脸色煞白,他的眼睛不时地偷偷望向皇位宝座,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道充满狠戾与威严的目光回视。
刘烨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异常,立刻追问道:“快说,你到底是受谁人指使,来陷害武陵王?”
小吏眼见事情已经败露,趁众人不注意,突然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向殿柱,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顿时鲜血四溅,很快就气绝身亡。
江湛手里拿着鸳鸯玉佩说道:“临川王,你当场逼死证人,是何居心?难道说这块玉佩不是武陵王的?”
这块玉佩乃刘义隆于刘骏订婚时所赐,由波斯国所进献,共有两块,其样式毫无二致。一块赐予武陵王,另一块则给予冯侍郎的女儿冯丽莹。
由于其独特的材质,国内绝无造假之可能。
刘烨拿过江湛手中的玉佩,反复摩挲,已确定此玉佩为真品,然而这块玉佩究竟属于刘骏还是冯丽莹,他着实难以作答。
若说玉佩不属于刘骏,为冯家所有,那么冯佐林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都不可能写下这封将自家置于死地的书信,还将玉佩拱手相让。
若是玉佩属于刘骏,其武功高强、机敏过人,贴身之物又怎会轻易被盗走。这里面疑云密布,令刘烨百思不得其解。
见刘烨无言以对,江湛颇有些得意地说道:“理不辩不清,事不辩不明,既然事实已然明晰,就请皇上下旨,派兵前往武陵国捉拿武陵王,下发海捕文书,缉拿冯佐林父女。”
刘义宣赶忙说道:“皇上,切不可如此,先皇刚刚驾崩,国内正值百废待兴之况,此时倘若调遣大军前往武陵,北魏、吐谷浑一旦获晓消息,必定借机来袭,不得不防啊。”
刘劭道:“依丞相所言,怎样处置最为妥当。”
“依臣之见,在先皇逝世的消息尚未传到武陵之前,速速派遣八百里加急,以先皇的口吻下达一道诏书,以病危为由征召武陵王入京。
如此一来,既可兵不血刃地免去内乱之忧,又能防备外敌入侵。”
见刘劭正在沉思,江湛的党羽许湛之说道:“皇上,武陵王诡计多端,若是识破了这个计划,不肯进京,反而会让他有了准备的时机,再要抓他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臣建议八百里加急的使者先行,大军紧随其后。若是武陵王乖乖地跟着进京也就罢了,如果他拖延不来,大军就立刻攻入,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至于丞相所担忧的他国来袭,确实也不可不妨。大可让临川王从封国中调拨一半军力前去,临川郡地处偏僻,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北魏、吐谷浑必不可能舍近求远,攻打此地。且另一半军力可留守本土,以防不测,如此行事,必不会出现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