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们望见利延那布满血丝的眼神以及衣襟前、双手上沾染的鲜血时,都悄然闭上了嘴巴,慌不迭地奔出了医馆。
望向床上的人,大夫一只手轻捋着胡须,另一只手搭着脉搏,之后又换了只手去把脉,最终却满脸狐疑地摇了摇头。
利延心急如焚地问道:“大夫,她的伤势很严重吗?”
“我从医四十余载,首次碰到这样的脉象,这位公子的脉象简直要比女子更为柔和,实在怪异至极。”
听到这句话,利延终于有了一丝放松的神情,说道:“她其实就是个女子。”
大夫惊愕道:“那这就说得通了。从脉象来看,这位姑娘的脉象繁杂,沉浮不稳,看样子是遭受了颇为严重的内外伤啊!”说罢,便伸手要解开宪嫄的衣服。
利延一惊,出声阻拦道:“她可是一位女子啊。”
然而大夫的手并没有停下,面无表情且冷淡地说道:“于医家而言,不存在男女之别。”
看见腰带已经被解开,利延迅速把头侧到了一旁。
过了片刻,大夫高声喊道:“小慧,把疗伤的器具拿过来。”
只听得一声稚嫩的嗓音回应道:“爷爷,我马上就来。”紧接着,一名女子捧着一个药囊来到了正堂。
大夫将药囊打开,只见其内装有镊子、小刀、钳子以及针线等工具,利延瞧了一眼,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心中想道:这些物件要用到宪嫄身上,不知她能否承受得住。
大夫旋即对小慧嘱咐道:“再取一钱白及、三钱仙鹤草、两钱蒲黄、五钱血竭捣烂,等会儿敷于伤口之上。”
就在小慧正要退下准备药材时,利延开口说道:“大夫,这伤口能否尽量不留下疤痕啊,她终归是个女子,留下疤痕未免……”
“倒是可以做到,只是程序比较繁琐,而且再添加的这两味药药性很强,极有可能致使神经受到损伤,进而直接导致出现失忆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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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延口中低声念叨:“失忆。”他的目光在宪嫄苍白的面容和大夫严肃的神情之间来回游移。
大夫瞧出了他的迟疑,说道:“所以是否用药,你得赶紧思量清楚,这姑娘失血太多,得赶紧施治了。”
利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果决地说道:“就依照大夫所说的用药吧。”
其实在他的心底,有着自己的私心,他想着若宪嫄失忆,便能留在自己身边,这种想法让他既愧疚又坚定。
大夫又捋了捋胡须,说道:“好吧,小慧,再抓取四钱地榆与八钱天麻,再将那罐琼浆蜜取来。”
“好的,爷爷。”小慧说道,随后退了出去。
“别在那里杵着了,过来摁住她的身体,我得动刀了。”大夫的声音打破了利延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