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在暗沉的室内忽明忽暗,光影在墙壁上肆意舞动,仿佛也在为这夜添上几分难以言说的愁绪。十七爷独自坐在桌前,眼神凝望着那不断跳动的烛光,思绪却早已飘远。
“这天下若是终究要易主,换作是我又何妨?”十四爷方才说的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十七爷的心。他在这摇摆的烛光之下,反复思量着,心中似有千头万绪,却又难以理清。
天下,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至高权力,一旦拥有,便仿佛能掌控世间万物。可对于十七爷来说,这本是个遥远而又陌生的概念。
他生性洒脱,喜爱自由,对权力争斗向来不感兴趣。然而,此刻,十四爷的话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可……嬛儿……终究是我亏欠她!”十七爷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愧疚与无奈。他的眼前浮现出甄嬛的一颦一笑,那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存在。想起与甄嬛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同璀璨星辰,在他心中闪耀,却又刺痛着他的心。他与甄嬛之间,有着太多的无奈与错过,命运的捉弄让他们未能长相厮守。
“倘若真的能坐上那把龙椅,嬛儿和胧月日后的生活也会多一份保障!”十七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知,在这复杂的宫廷之中,权力有时能成为保护所爱之人的盾牌。若自己能登上皇位,便有能力为甄嬛和胧月遮风挡雨,让她们不再受宫廷纷争的困扰,能过上安稳无忧的生活。
几杯酒下肚,十七爷的脸颊微微泛红,眼中更是泪光满溢。那泪水,承载着他对甄嬛的深情,对命运的不甘,以及对未来的迷茫。在这寂静的夜里,他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心中的挣扎与抉择,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
景仁宫内,烛火幽幽,光影在雕梁画栋间摇曳,映照着皇后那阴鸷深沉的面庞。她端坐在凤椅之上,神色冷峻,目光如刀般射向下方跪地回话的宫女,缓缓开口问道:“让你去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那声音仿佛裹挟着腊月的寒风,透着丝丝寒意。
绘春身子一颤,赶忙低头,声音带着几分惶恐,恭敬地回道:“回娘娘,派出去查这件事的下人传来消息,说是当年柔则娘娘的胎,自始至终都是由温实初太医悉心照料的。至于早产的缘由,下人回报说,是因为柔妃娘娘怀的乃是双生子,加之她年纪尚小,身子骨本就娇弱,实在难以承受这十月怀胎的重负,所以才会早产。”
“温实初!又是温实初!”皇后听闻此言,猛地一拍扶手,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狐疑,怒声说道,“本宫思来想去,总觉得此事透着蹊跷,绝非这般简单!宫里对于妃嫔们怀胎生产之事,向来都有明确详尽的记录。
即便柔则怀的是双生子,依照常理,也绝不可能早产将近一月之久!这里面的孩子,必定大有问题!”
皇后站起身来,在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她的脑海中飞速地盘算着,试图从这重重迷雾中揪出那隐藏的真相。
“绘春,来!”宜修端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中形容憔悴的自己,轻轻招了招手,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奴婢明白!”绘春向来机灵,见自家主子这般神情,心领神会,匆匆应了一声,便快步走近。宜修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绘春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领命转身离去。
宜修望着绘春离去的背影,又将目光投向窗外。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其中。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从心底最深处挤出,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
“姨母看来是已经知晓了福慧的事……”宜修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回荡,“所以才会将所有希望,一股脑儿地寄托在孩子尚且不知男女的惠嫔身上!”她想起皇后近来对惠嫔的种种关照,那些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如今想来,皆是深意。
“哼!”宜修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自嘲,“我终究还是被姨母抛弃了!成了一枚无用的废棋!”她的双手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既然你如此绝情,那就别怪我不念姨侄之情!你想用一个还尚未出生的孩子来取代我在这宫中的地位,那我偏不如你愿!我要让我的福慧,现在就成为太子!”
宜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在这如漆的夜色中,宛如饿狼的目光。她深知,一旦踏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之路,但为了自己和福慧,她已下定决心,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要拼出一条血路。
宜修心中的恨意如野草般疯长,复仇的念头愈发强烈。她深知,若想让福慧顺利成为太子,必须先扳倒柔则,而柔则当年双生子之事,便是绝佳的突破口。
第二日,宜修暗中安排的心腹在宫中四处散布谣言,暗示柔则当年所怀双生子并非皇上亲生。起初,这些谣言如潺潺细流,在宫廷的角落悄然蔓延,但这流言却正合沈眉庄之意,原本她还在犹豫,见流言如滚雪球般越传越广,于是便悄悄地加了一把火,也吩咐自己手底下的人加入到传播谣言的行列中,于是谣言很快便传入了皇上的耳中。
皇上听闻后,龙颜大怒,即刻下令彻查。宜修见时机成熟,便指使瓜尔佳氏在朝堂上旁敲侧击,暗示此事疑点重重,需以滴血认亲这般确凿的法子来查明真相,让皇上的尊严与皇家血脉的纯正得以昭雪。
皇上本不在意觉得荒唐,但一想到近日的立储谣言!在众人的煽动下,终是决定对柔则当年的双生子进行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当日,宫廷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不明原因的柔则的两个孩子被带到了皇后宫中,他们尚不知晓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眼中满是懵懂与好奇。
一旁的柔则,面色惨白如纸,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因为弘昼是富察文宇的骨肉,怎么可能让他去滴血认亲!
“皇上!立储的谣言还未平息,立马就传出弘昼并非您的亲生骨肉的谣言!这明显就是陷害啊!”
柔则拉着皇上的衣袖跪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