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边说,边挪身从窗口跳进来,站在南星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只见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孩子,十一二岁的样子,身着月白色袍子,此时正站在桌前,似乎被他们吓了一跳,一手拿着毛笔,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们。

“是啊是啊!难道这医馆整日里接诊的病人竟是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在诊看,岂不是误人子弟?”阿七双手交叉胸前附和着景煜的话。

“阿七,你又乱用成语,教书才是误人子弟,看病叫做庸医误人!”

“是,公子,庸医误人!”

南星看着他们二人一唱一和,不免被激起一丝怒气。她一向冷静,却最不能容忍被人质疑医术,便急道,“胡说,你才是庸医,你全家都是庸医!”声音不免带了女孩子的尖细。

外间的徐宁理听到里面似有动静,朝阿桥使了个眼色。

阿桥忙进了里间,看到两个少年正从窗口跳进来,急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矮个少年眼睛眯了眯,似透出无数星芒,紧紧盯着阿桥,竟让阿桥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南星见状,也心生惧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害怕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小子。

她觉得不能输了气势,就鼓起勇气,往景煜跟前站了站,“你到底要怎么样?我是在救人,难道也错了吗?”

少年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目光如有实质,仿佛要透过她的容貌看到心里去,南星不由地用手护在胸前,“你,你想做什么?”

阿七看到南星的动作,不由讥讽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娘?以为我们爷稀罕看你!”

“我做什么?!我看看抓你去见官,你这小身板能扛过几顿板子!还有这医馆,当然也会被查封!”

景煜围着南星转了一圈,总觉得这小子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只见他玉立在那里,瘦削的肩膀,头发在头顶扎成发髻,扎着普通小厮常用的青色发巾,一身月白袍子,莫名有一股柔柔弱弱的气质。

于是凑近了去看她的脸上,皮肤黑但却细腻,脖子也是如此,手白晳耀眼,一双眸子清凌凌的似乎能照出人的影子,身上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忽然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眼熟,竟是昨日春日宴上那女娃!

想起春日宴那女娃走后,大约一个时辰后,郑晚晚边用手抓着全身,边急得跳脚的傻样子,景煜不由想笑!

这个小女娃,竟不声不响地就能让全京城都横着走的郑家大小姐吃瘪,确实是个人物!

看到他上上下下打量的目光,南星忙把白晳的手藏到衣袖里,心里暗道,这家伙真是难缠得很!

景煜了然一笑,看着她,脚步轻移,越来越近,南星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只见少年的脸越来越近,脖颈间呼吸可闻,南星不由脸上一热,怒道,“登徒子!”却忘了此时自己是男儿身份。

景煜得意一笑,在她耳边低声说:“小丫头,有胆色!”

南星不免有点害怕,这矮个少年显然识出她的女儿身份,他不似在开玩笑,万一真的因此惹了官司,害了徐叔不说,还会连累家人。

她这才想到自己所做之事的严重性,脸色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