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子指指南星,“星儿,伸出你的手来!”

南星不解其意,却也听话地伸出双手。

玄诚子道,“看见星儿的手了吗?虎口之处的老茧,那是捣药的时候留下的,指头肚上的老茧,那是练习针灸留下的,还有她手臂四肢上,到处都是针灸留下的针眼,不是我夸自己徒弟,就星儿这样的耐力和肯吃苦的劲儿,纵是那堂堂七尺男儿也未必能做得到。”

南星想起自己学医时吃的苦,听到师父这样说,眼里也有些湿意。

原本以前跟师父学医时,总觉得师父真的是铁石心肠,经常让自己练习到半夜,练习得不准确就不许休息。

那时还有些怨意,此时却知道,师父在心里真正地疼惜自己。

景煜望着南星,心里的敬意也加了一层,不由又是疼爱,又是怜惜。

这些年,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玄诚子继续说道,“所以说,这其二就是,学医之人少了,一是吃不了苦,二是识文断字的了也少,只知皮毛,却不能发扬光大。”

景煜想起在市集上也听到过类似的言论,还见到了那个庄稼汉,拉着久病的老父亲在集市里卖菜,至今记忆犹新。

可见百姓心之所虑的事情,一是能温饱,二就是病有所医。

南星安慰师父道,“师父,您别担心,我相信朝廷里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点的;还有,我以后也会帮您把医术传承下去,我打算,多收些徒弟,让徒弟再收些徒弟,这样的话,子子孙孙传承下去,会医术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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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诚子点点头,“嗯,记得还要多收女徒弟,如今大多数医生是男子,女子有了病也是碍于男女性别而多加遮掩,有些因为不愿让男医生看而耽误了病情,有些就干脆不再医治,甚至有的家人还把女人生病视为脏病,恨不得让她一死了之。”

南星想起来,之前医治过的一位大家闺秀,就是得了罕见的皮肤病,被家人视为妖孽,关了起来。

后来她偷偷买通下人把她放了出来,又找到了山寨,才得到了救治。

景煜之前站在男人的立场上,从来没有想过女子为人在世的艰难,此时,倒也努力思考着,也许他生为男子,还是幸运的。不像闺阁女儿家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束缚着。

于是也回道,“您别担心,我回去后就......”

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并未言明,忙改口道,“我是说,我回去后就想办法多赚些钱,多建些医馆。”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把盘中的饭菜吃得一滴不剩。

南星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景煜也跟进去帮忙。

清扫完毕,玄诚子让南星泡了一壶茶,向景煜招呼道,“你跟我来。”

景煜下意识地看了南星一眼,南星也不知师父叫他何意,默默摇了摇头。

玄诚子进了屋,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下。

景煜四下打量,发现旁边有一条长凳,便也坐了下来。

玄诚子道,“孩子,我观你是纯良之人,可恕我直言,你和星儿不合适。”

景煜吓了一跳,心想,这么直接吗?都没有心理准备。

便陪笑道,“您看出我对阿星的心思了?”

玄诚子笑道,“你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景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想也许别人都能看出,就是阿星自己看不出来。

玄诚子道,“我观你非富即贵,能对我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吗?”

景煜想了想,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瞒着了,便坦言道,“我姓梁,名景煜,排行老六,封号英王。”

玄诚子并无惊讶之情,只因她半生行医,医过的达官贵人也不计其数,无论身份地位,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一病患而已。

景煜见她面色如常,对她的敬意又深一层。

问道,“老人家,我对阿星,我,我心悦她已久,此生只她一人,非她不娶,不知为何您却说不合适?”

玄诚子喝了口茶,眼睛看向屋外,好像在回想着什么。

片刻后,她慢慢说道,“孩子,我给你讲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