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月这会儿脑中全担忧着小宝，自然没细究这话的意思，只紧紧跟着程王妃的脚步，心乱如麻。

路上，方才照看他们的婢女也一路跟着，不断认错。

林山月这才知道是婢女搞错了熏香的缘故。

程王妃自然对那婢女斥责了一番，转头又和林山月道歉：“也怪我，王府现在人少，婢女们疏于管教，伺候我伺候惯了，我常年有失眠症，所以熏香里面也加了药，功效重些。”

林山月：“无碍……也是我自己粗心大意。”

小宝现在走路不成问题，她也是该上心些，从前在衙署门口就经历过一遭，这孩子好动得很，是她没有过为人母的经验，掉以轻心……

要是小宝因此出事，她也是不想活了……林山月越想越心酸，程王妃瞧着，也不免感叹了两声。

“山月，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我就同你说实话吧。云水阁……侍卫们若没有我的命令，的确是不敢靠近的，因为……里面躺着我儿。”

林山月一愣，睁大了眼。

王妃的……

那不是摄政王？！

程王妃微笑：“你应该猜出来了？不错，是他。世人都在说摄政王回京，但是又从未见过，我也从未对外透露过此事，都是因为，我儿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如今整个人不仅面目全非，还命悬一线……如个活死人也差不多了……是我这个当母亲的，非要用重金吊着他的命，我实在是……”

王妃说到这里，已经是如鲠在喉，泪珠大颗大颗掉落，情绪激动不已。

林山月瞬间就明白了，她立刻上前和王妃行了个礼：“山月该死，害王妃提起伤心事！王妃放心，这既然是您守护的秘密，山月愿意用性命起誓，绝不会透露半分！我此来王府，也绝没有探听王府秘密的心思！”

程王妃拉她起来：“我既然选择和你说了，自然是我相信你，这些话你不必再说，我没有生疑。

只是刚才想到我儿这般，实在是我这个当母亲的自私，云水阁就连我也不忍踏入，山月，一会儿你看见之后不要害怕。我儿……其实很好，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他受伤之后，我立刻奏请圣上回京，请了无数名医来看，用了无数名贵药材，甚至我连冲喜的说法都信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林山月一愣：“冲喜？”

“不错，我请人算过，那高人指了个方向，道是镇北侯府之女可救我儿，于是我便让皇上下旨，不过后来，我幡然醒悟，皇上可能也觉得荒唐，只玩笑般提了此事一句之后便没了下文。我的确疯魔了……竟然耽误人家女孩的前程……我有罪，死后一定会被佛祖惩戒……”

林山月脑中嗡地一下。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