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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别看傅应绝风轻云淡,好像喝口水那么简单。
其实里头凶险是个明白人都看得清楚。
不光淮川军,就连寻南山下那一窝,都叫他一举捣毁。
这可能不算什么,要命就要命在时日太短,便是周意然见了都要道一句疯子。
只是疯子不管不顾地在外头撒欢了开心,现在却对着小女儿的眼神,神色僵硬。
“给我。”
傅锦梨胖爪子掌心朝上,在傅应绝面前摊开。
傅应绝慌了一息,又很快恢复淡然,将她手推回去,道,“没钱。”
现在倒是梳洗后换上干净衣裳了,看着也是人模人样地。
面对胖团子的质问也理直气壮,“你现在都管着偌大一个土匪窝了,问我要钱,不合适吧。”
可傅锦梨哪里是要钱。
她固执地抬着手,仰着胖脸,犟驴一样盯着傅应绝。
傅应绝被她看得不自在,胡乱应几声,抬脚就要走。
可小孩儿一伸手,只拽住片衣角,他拖都拖不动。
傅:……
有时候他当真不想说多话,傅锦梨这逆天的力气实实在在叫他吃了不少瘪。
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
无奈回身道,“我真没藏你的糕糕。”
傅锦梨却小声哼哼了下,带着些细颤的哭腔,眼中马上波光闪烁。
说哭就哭,呜呜咽咽地闹得人心闷。
“爹爹要死掉,小梨子又捡破烂,我是小孩儿,没人要了……”
“呜哇爹爹可不可以,不死——呜呜——”
一把抱住傅应绝的腿,脑袋迈着,哭得双肩颤抖。
这是真伤心了。
倒是傅应绝,莫名其妙起来。
“朕知道你觊觎皇位,也没说不给你。”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胖丫头,他脏话也说不出口,只道:
“但朕能不能多活两年。”
好好地,怎么他就要死了。
傅锦梨擦擦眼泪,憋着哭,努力捋平了声音,“小梨子看见,流血啦……”
“小蔚说,话本子生重病,流血不告诉小孩儿,寄己找地方埋。”
“我看不见,爹爹埋哪里我找不着,哇——呜呜。”
“可不可以一——”
“闭嘴。”傅应绝忽地将她嘴巴捂住。
怕是再叫她说下去,不仅自己得埋土里,大启这根独苗都得跟着去。
不过还是清楚了这小孩儿怎么嚎成这样。
又好气又好笑。
“薛福蔚是你亲哥吧。”
两只呆瓜凑一块儿都看不出好赖来,小胖子张口就会说,吃苦收拾烂摊子的是他。
“不是,爹爹说,呜呜……周周哥哥是……”
她是有亲哥的,她爹亲口告诉她的,叫周意然。
“……”
傅应绝拿着没办法,糊涂蛋不是白叫的。
只得跟她解释,“只是受点小伤,死不了。”
是真死不了,好不至于体弱到这地步。
傅锦梨不信,扯着他衣摆子擦了擦眼泪,“骗愣,死得鸟……”
“……真死不了 ”
“那给,小梨子看看。”她伸出爪子,又摊开来。
扁着嘴,是在憋眼泪。
哭得眼睛也红,脸颊也红。
整一个小可怜。
傅应绝没法,将掌搭在她手心。
可她手太小,只能塞下两根手指头。
踮着脚尖,却够不到看。
又哭着撒娇,“下来一下,爹爹下来。”
傅应绝蹲下,还要配合地掀开衣袖。
穿的是宽袖衣裳,掀开很轻便。
他那只手,并不纤细,又不是孔武粗狂,是恰恰好地绷实感。
现在却缠着几圈白绷带,白色下头隐约能透出些血红。
显然伤口并不浅。
傅锦梨没忍住,又细声细气地哭了两声出来。
傅应绝不觉有什么,却是一贯见不得傅锦梨的眼泪。
囫囵给她看了眼,就要掀下衣袖。
“我又不是小姑娘。”
可手叫小孩儿攥在手里,她不撒开,根本抽不出来。
傅锦梨捏着,又不太敢用力,小声地问傅应绝,“痛不痛呀,爹爹痛不痛……小梨子吹吹。”
傅应绝也是个凡人,没做到铜筋铁骨,痛觉是有的,但没什么妨害。
“不痛。”被这样捧着,他有些不自在,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