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你有你的难处。”婉仪感同身受地说道:“作为长子,你肩负了太多。如同我是季家的独女一样,有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你的苦......我知道。”
在婉仪那里孝恒总能得到很多的体谅,这是他乐意亲近婉仪的主要原因,这一次他又得到了同病相怜的理解。“你......还要看多久?”婉仪看着他,他忙解释道:“我不是催你,只是想如果还有很久我就去给你取件棉衣来,入夜了,小心冻着。”
婉仪缓缓起身,叹道:“再看也是徒添思念和哀愁罢了。不过......就算如此也是看不够。”她拉起孝恒的手说道:“走吧。在舍不得也是要走的。”说完就拉着孝恒往外走去,到了门口恋恋不舍地回头凝望了一番,孝恒刚要说“是不是再留一会儿”,她就拽着孝恒走了。
饭菜又让仆人热了一遍,两人对坐着吃饭,时不时地互相布菜。“岳父刚才把我叫去,说是把桃源镇的绸缎庄交给我,这事儿过了年就办了。”
婉仪微微点头,“这是迟早的事儿。看来爹很喜欢你,本来他说要考验你一年的。你看这才大半年就把铺子交给你了。”婉仪突然停下了筷子略有所思,显得有些困惑和疑虑。
“怎么了?”孝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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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仪看了看孝恒欲言又止,仿佛在思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后才说道:“没什么,想到一些无聊的事儿。吃吧,今晚早些睡吧,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
其实婉仪突然想到父亲已经开始认可孝恒,并且陆续把生意交给他,这本来就是钟家和季家两位当家的安排。他们并不知道孝恒和自己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更不知道孝恒承诺了一旦阿进回来就放他们走。如果阿进真的在某个时候回来了,婉仪并不质疑孝恒的诺言,但是当孝恒履行了诺言之后,当她和她朝思暮想的进哥远走高飞之后,孝恒怎么办?他将面对两个家族的质问,甚至是季家的谴责。她是季家的独生女,父亲虽然左右她的婚姻但对的确对她宠爱有加,试想自己的女儿平白无故地人间蒸发,父亲一定不会饶了孝恒这个女婿。到时候他能否应对这些呢?
但是婉仪又转念一想,阿进已经离开一年多了,要回来带她走早应该回来了。或许只是自己一味执念地坚守着这份情,他可能已经把自己忘了。所以她刚才的顾虑很有可能根本不会发生,既然不会发生那就不用说出来给孝恒增添烦恼了。所以最后也没有说出口来。
孝谦在家里协助父亲接待客人,有些父亲不愿意接待的人就交给他去应酬。到了年初五孝谦已经累得无精打采了。吃过午饭就有人前来通报说有客人来,此刻钟进贤正好打算午睡并不想接待客人,问了问又是隔了几房的宗亲,所以就交给孝谦去应酬。
来人是同宗的伯父,算起来和钟进贤是同辈,名叫钟进善。他的祖父和钟进贤的祖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么算来算是很远的宗亲了。这个钟进善常年在省城做生意,在桃源镇已经除了祖屋和少部分的田产已经很少产业,并且留下的也都是老人。这一年正好他的父亲过世,冬至时落葬。于是就留下来和母亲一起过年,并打算过年后把母亲一并接回省城居住,正打算出售祖屋和田产。钟家族老们对这件事很是反对,这么一来他这一支在桃源镇就没有了嫡系的血脉,这和钟家的祖训是相悖的,为了这件事钟进善和族老们闹得有些不愉快,这也是钟进贤不想接见的主要原因。
孝谦依稀记得这位伯父的模样,小时候他经常在田埂上胡闹,有时候遇到这位伯父还会被叫住说上几句话。在孝谦的印象里伯父比父亲悠闲多了,经常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子在田间走动,可是到了约十四岁左右就再也没有这位伯父的印象了。
到了客厅终于见到了这位久违的伯父,他也苍老了很多但看上去的气质却和父亲截然不同。“善伯父!”孝谦笑盈盈地作揖迎上去,“给伯父拜年了!”他向钟进善深深作揖。“家父有事外出,家兄也不在家中。所以家母让我前来接待伯父,望伯父见谅!”
“啊~~原来你父亲不在家啊?”钟进善笑了笑道:“是我来得突然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亲戚。我和你父亲也已经快十年没有见面了。”
“伯父真是有心了!”孝谦忙让人上茶备点心。
钟进善上下打量一下孝谦,笑道:“你就是孝谦吧?真真儿是长大了,一表人才啊!想你小时候一猛子扎进鱼塘里的样子,真是不能和现在比啊。”
这时候站在钟进善身后的年轻人也笑道:“是呢,爹。那时候我也想学孝谦堂弟,但站在鱼塘边上也没敢跳下去。还是孝谦有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