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沉寂片刻,伊籍才不解道:“主公收了夏侯楙金珠,却将其羞辱一番,传出去恐为天下人所笑。”

“悠悠众口,不过浮云流水而已,随他去吧!”刘琦却毫不在乎,这世上自以为是的人太多,他们只相信自己想象的事实,解释再多也是枉然。

庞宏却道:“主公乃汉室栋梁,欲行中兴大业,以仁德信义着天下,不可以势压人。”

“这还不都是被你们逼的?”刘琦无奈摊手,“夏侯渊乃当世名将,如此劲敌岂能说放就放?曹营上下都以为有钱便可来去自由,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

庞宏看着一脸无辜的刘琦,只好抱拳道:“主公所言极是,我等未经禀报,先收礼物,实在欠妥。”

“当然欠妥!”刘琦起身来到那一排箱子前,随手打开盖子,珠光宝气便充斥大堂,指点着箱子言道:“这些财宝有什么好?曹丕他们将我视为爱财如命之人,二位不该如此啊!我堂堂汉室宗亲,大将军、襄阳侯,志在天下,匡扶朝廷,岂是见钱眼开,不顾大局之人?”

“是是是!”伊籍低着头,只能闷声答应。

心中却在想,当年初掌荆州,极力发展商业,鼓动商人,千方百计从各处捞钱的少年,如今已成一方霸主,气度大不相同了。

庞宏却在一旁暗自撇嘴,刘表病故,府库中所藏宝物价值连城,刘琦竟派人将皇宫之物“拍卖”,搅得整个荆州沸沸扬扬,三件金银玉器卖出八万万的价格。

半月前又将三卷《五经章句》一百万钱卖给士燮,声称是为宣化交趾百姓,并非为钱财,而是什么“版权费”,要对得起死去的老父亲。

今日又将夏侯楙财物扣押,竟说什么“食宿费”,全都闻所未闻,却振振有词,令人无从反驳,这大概便是王霸之气吧?

二人各自想着刘琦近来的变化,却听刘琦说道:“这批钱财不必存入府库,折算为钱票拨到洛阳,于南宫旧址处修建一座汉兴坛,楼阁不必多,院墙一定要高大。”

“中原鏖战正酣,正当秣马厉兵之时,实不宜大兴土木,望主公三思。”伊籍吃了一惊,刘表刚死,刘琦就准备享乐了?

庞宏也劝谏道:“天下未定,将军要戒骄戒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