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出尘心里没底,林韵宁的心里也没底,当听到陈恪虚弱的声音传来,两人的脸色变了。
陈恪今天讲学的内容竟然是“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他的声音太虚弱,后排的许多学生听不清。
于是陈恪伸手指指王韶和章惇。
他俩立刻跑上台来一左一右站在陈恪两旁,扯开嗓子高声喊道:“先生问,‘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是何意思?”
听他提问,台下蹭地跳起一个青年高声回道:“禀先生、夫子的意思是,夷狄虽有君主,还不如诸夏国家的没有君主。”
这个学生说完了,随即站起一名学生反驳,“不对、夫子的意思是夷狄虽然落后,但他们有了君主也能安居乐业,而诸夏虽然先进,但相互攻伐也会灭亡。”
这是两种意见相左的解释,两名同学说完坐下,众人齐齐望着陈恪,等他作出新的解释。
这是陈恪讲学的特点,他不会照搬别人的说法,而是说出自己的解释等着别人给他扣帽子。
这就是他的作妖行为。
张出尘与林韵宁担心地看着台上的陈恪,心里默念,“别再作妖了。”
而胡缓和高适也凝重地看着陈恪,这是华夷之辩的话题,争论一千多年了,陈恪这时提起非常敏感。
学子们也知这个道理,凝神静听。
而学院外的观望者有不知道者,自有一些人给他们解释。
于是院内静悄悄的,院外却传来嗡嗡的声音,随着天武军官兵的吼声传来,院外的声音也消失了。
这时陈恪缓缓说道:“如从字面上解释,夫子此言有何意义?”
这句话被王韶和章惇高声喊出去,众人都在思索这个问题,“是啊、有何意义呢?”
提出疑问,他就继续说道:“我们先分析一下夷狄的意思,当时以中原地区为中心,东方也就是现在的长江以南地区曰夷,南方也就是现在的湖南湖北曰蛮,西方也就是西北地区曰戎,北方也就是现在的律国区域曰狄。”
“如按这个标准来划分,在春秋分封前,山东地区被称为东夷,夫子也是夷狄了。”
这话一出张出尘和林韵宁一齐长叹一声,陈恪还是这么作,她俩的祈祷没用!
而高适凑到胡缓耳边低声问道:“他要破除华夷之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