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儒看着躺在床板上身形消瘦不少的父亲,他的右手臂被两块木板固定着,缠着纱布。胸前也缠绕着厚厚一层纱布。
面色有着病态的苍白与虚弱,此刻消瘦你脸颊却泛起了些因激动而产生的红。神色却有些痛楚,眼睛却是因为来人而亮的出奇。
一见盛肇面色痛苦,叶澜忙上前轻拍他的手安抚。
“阿肇!阿肇你不要太激动!牵扯到伤口了就不好了!”
“是阿儒!”盛肇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双眸如星辰闪烁,就这么偏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盛儒。
“……是。”在见到此刻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受伤严重的盛肇,盛儒的心猛的一疼。
他疼啊,疼得眼泪都快包不住了。
盛肇将左手从叶澜手中抽出,移动着要去抓盛儒。
盛儒看出他的意图,率先伸手抓住盛肇的手,双手紧紧握住。
“阿爹……”盛儒的声音已经哑了。
“你个……臭小子!”盛肇也回握着盛儒的手,语气有些轻飘飘的责怪。
“你半年没有寄家书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害我和你娘都担心你在京城过不下去了!一把年纪了还要上京城来找你个不知道归家的臭小子……”
一滴清泪,终究还是从盛儒眼角滑落。
江莞玖眼眶也红了,她默默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将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
这对父母,见到自己儿子的第一句话就是在担心他过的好不好,怎么瘦了,为什么大半年没有寄家书回来报平安。
若没有江莞玖的所做所为……他大概会过得很好吧……一生平淡也无妨,因为他有着世间最珍爱他的一对父母。
江莞玖站在门外,隐隐听着里头传出的说话声。
叶澜红着眼瞪了躺在床上的盛肇一眼。
“你得了啊!别刚见到儿子就训他!也不关心关心儿子过的怎么样了!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盛肇要接着训斥的话被自家媳妇儿打断,也说不出口了。
“阿儒在京城过得很好。”盛儒冲盛家夫妇露出抹江莞玖难得一见的笑容来,继续说着。
“错过春闱后,我便在别人举荐下去当了学堂的教习先生,教一些十岁以下的孩子启蒙读书。闲时便自己温习功课,与好友研习学问,日子倒也过的充实。”丝毫未曾提及他那黑暗般的一年,粉饰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