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元徽怔住了……待回过神后,才忙不迭吩咐:“愣着做什么?快传太医!”
彼时唯他们两个在炭盆边上的人受了伤,霍知愉便吩咐人将他们先扶去厢房疗伤。
转身的时候,薛执宜看见霍无忧的后背,丝丝缕缕的血迹竟渗出了赤色冬衣。
他们被各自安排了一间厢房,分别有匆匆赶来的太医诊治。
因为霍无忧的出手相助,薛执宜并未受什么重伤,只是左手虎口处被那碎渣划了一道,太医简单处理后就离开了。
秋云和素月伺候着,她们二人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素月道:“方才真是好险,只怕临安侯那边伤得不轻。”
看着包扎好的手,薛执宜冷笑一声,那张讨喜的小脸,登时变得冷森:“若非有他在,我这张脸只怕已经毁了。”
说到这个,素月愈发忿忿:“好好的一个炭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此刻房中并无旁人,秋云这才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薛执宜:“小姐,奴婢方才趁人不注意,悄悄捡了一块碎渣。”
薛执宜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接过。
只见那碎渣清透澄明,泛着幽幽的蓝,甚是耀眼。
她迅速了然:“把琉璃预埋在炭火中,烧到一定程度,琉璃就会炸裂……只不过这种独特的法蓝色琉璃,却并非中原所产,而是来自西域。”
见素月听得发愣,薛执宜柔声道:“舅舅常年四处经商,也常从西域带回不少奇珍异宝。”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傅容心如今想害我,倒是一点不避着人了。”
“表小姐!?这么说,这件事是冲着小姐你来的?”素月大惊:“可表小姐怎么能保证一定是小姐受伤?”
说到这里,薛执宜不禁一笑:“抽签最容易做手脚了,又有滴漏控制时间,只要保证琉璃能在我联诗时炸开就好了,不过,单靠傅容心可能做不到。”
素月犹疑:“那……动手的其实另有其人?”
当然另有其人,嫌疑最大的,就是筹办这场诗会的葛元徽。
因为她不仅有机会,更有理由,毕竟薛执宜占了她的王妃之位,只要她面容有损、身有残疾,或是罹患恶疾,就算有赐婚又如何?遵循祖制,她也是不能嫁入皇室的。
正此时,忽听窗户响了声。
薛执宜起身,警惕望向那处,就见霍无忧竟就这般翻窗进来,此刻正倚在窗沿看着她,似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