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的地形复杂,薛执宜并不熟悉,只能碰运气般四处走走看。
不知不觉,她便与秋云素月走散了。
眼看还有十几日就要过年了,这天气还真是越发肃杀了。
她鼻头冻得有些发红,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赵府的确大,还有许多不住人的荒芜角落,此处杂草丛生,只不过到了冬日,就只剩下一片无人打理的枯草了。
正此时,她忽听见了一阵“嗬嗬”的喘气声,随即,便是几声狠戾的犬吠。
薛执宜一激灵,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那只名叫乌云的烈犬,便冲着一个方向吠。
她沿着墙根蹑手蹑脚靠近,将自己藏在梁柱后,远远望过去,却见乌云冲着的那个方向,杂草丛中,竟有一个人!
不止如此,那个人身上似乎带着血,血腥味引起了乌云的注意,此刻乌云正夹着尾巴,对那人做出蠢蠢欲动的攻击状。
难道上辈子,乌云就是在这里对那个可怜的孩子行凶的?可那个人看着似乎也不像个孩子……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悄悄靠近了些许,直到能看清楚那人的脸。
可和那个人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她就呆住了。
霍无忧?怎么会是霍无忧呢?他怎么会在永平侯府?
只见霍无忧穿着赵家下人的衣裳,身上似有好几处刀伤,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似乎很难站起来。
见到薛执宜的瞬间,霍无忧的眼底也是一震。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他苍白的脸上细汗密布,胸口隐隐作痛,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薛执宜退了几步,而后,转身就走。
正好,让乌云咬死他!这样沈驰言就不会被诬告,沈清棠便也不用再历经前世的苦楚!
可她走了几步,脚步却忽然顿住:可污蔑沈家,说到底是珹王党所为,即便没有霍无忧,也会是珹王党的其他人,与其摸不清对手是谁,倒不如先保住霍无忧,至少敌人身在明处,也好时时提防。
而这边,看着薛执宜离开的背影,霍无忧心底生出一股绝望。
他扶着墙,试图站起来,可受伤的腿根本无法挪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