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我一日不在家罢了,你又敢逃课!”霍无忧抬手就要揍他。
却听一人轻声而笑:“我听雁归说,你连路都走不得了,还以为有多严重,没想到还有心思教训无悔。”
只见一男子,颀长纤瘦,白衣狐裘,温润如玉,迈着步子款款而来。
“好大的阵仗,连云朗兄的惊动了。”
霍无忧暂且放弃了收拾霍无悔,见状,霍无悔如临大赦,蹑手蹑脚溜出了屋去。
只见隋云朗把药箱一搁,抬手道:“来吧。”
霍无忧把手给他,由着他搭脉。
隋云朗闭眼低吟,须臾,又看了眼他的伤口,道:“算你命硬,没什么大事,这些日子你就好好歇着吧。”
说罢,他又悄然瞥了眼四下,压低声音问:“如何了?”
霍无忧没了玩笑的神色,只微微一叹:“本想趁着今日赵家有外客,好混进去搜集证据,没想到被赵绅察觉了,幸好,虽受了点伤,但没让他发现我的身份。”
略一沉思,隋云朗问他:“你就这么笃定,月岭关一役,是赵煦的算计?”
霍无忧枕着手臂半倚着,那双素来玩世不恭的瑞凤眼,此刻有些冰冷:“三年前,父亲与兄长携七万霍家军,全部葬身月岭关,若非你我镇守后方,并未随军,只怕如今也早已黄土白骨……人人都说父兄领兵不力,中了北狄人的奸计,可偏偏有一个父亲的旧部死里逃生,用最后一口气告诉我,一切都是赵煦假传圣旨,以不遵军命为由,诛杀血战后精疲力尽的残兵。”
说罢,他冷笑一声:“其实说到底,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赵煦所为,只是这是月岭关之战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线索,我也只能顺着这个消息往下查,这三年,不止是赵家,连赵家的同党我们也查了个遍,只可惜,也不知道是讹传,还是赵煦真的太能隐藏了,我们得到的零星线索,根本不足以作为证据。”
“或许吧。”隋云朗看着他:“赵家身为武将,虽有爵位,但这两代并无甚军功,渐渐的便也式微了,赵煦的确需要一个响亮的军功,挽救江河日下的赵家门楣。月岭关一战,人人都以为是永平侯在危难之际力挽狂澜,将北狄人挡在了关外,这一战让赵煦重得陛下重用,赵家也重新跻身显贵之列。”
再次回忆起三年前的一切,霍无忧眼底发红,呼吸沉重得划得喉咙和胸腔都隐隐作痛。
“如今陛下看似宽仁,殊不知,陛下原本是打算以父兄带兵不力为由,诛连整个霍家的……是母亲自戕后,陛下不想被百姓议论他苛待忠良,背上逼死忠良之后的骂名,外祖母才有机会出面保住我们兄妹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