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泠跪在那慈眉善目的观音像面前,却一整日都静不下心。
在旁桌案上抄经的傅容心道:“娘,我今日本想去劝劝爹,不要因为旁人与娘生了嫌隙,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荣子滢那贱人就让人来请,说是她害喜得难受,要爹去陪她,真是矫情。”
傅泠拨动佛珠的手停下了,她睁眼,眼底满是阴鸷:“自从荣子滢过了妾礼,名分一正,老爷便巴不得日日宿在折芳院,自那日在安闲居与我大吵一架后,就已经一个多月未曾与我见一面了,少不得那贱人私下挑拨。”
笔尖上,一滴墨水吧嗒落在宣纸上化开。
傅容心烦躁得很:“娘,咱们可不能让这种人给拿捏了。”
傅泠的额角跳了跳,面对观音像,她合着掌心,举过头顶一拜:“她肚子里的那个孽障,绝不能生下来,若是再生出第二个薛庭柳,那咱们家就真成了荣家人的天下了。”
皱着眉,傅容心道:“薛府如今还是娘当家,要除掉一个未成形的野种,那还不容易吗?”
可傅泠却是恨恨道:“你不懂,那贱人如今提防我,一应用度都不过公帐,都是由老爷私下批了银子,让她的心腹亲自去外头采买的,咱们根本插不上手。”
不料,傅容心却是蓦地一笑:“娘糊涂了?”
傅泠不解,只听傅容心道:“娘,谁说走私账就滴水不漏了?相反,若出了事,反而能洗脱我们的嫌疑。”
傅泠一愣:“是啊……”
傅容心继续落笔抄录着佛经:“娘啊,你就放心吧,这种小事,不劳娘费心。”
忽而,门外的邢妈妈敲门道:“夫人,宫里递了帖子给三小姐。”
薛执宜?傅泠的面色变得生硬了几分:“拿来我瞧瞧。”
看罢,她不咸不淡道:“是安乐郡主,请执宜三日后往建章宫一叙,指名道姓只让执宜去,应当是私宴。”
又将帖子给了邢妈妈,让她给薛执宜送去。
邢妈妈一离开,傅泠的嘴角才垂下来:“她有本事,上回救人,倒让她搭上了郡主,不过是巧言令色,擅长谄媚讨好罢了,也亏得郡主吃她那一套。”
傅容心只是淡淡一笑,不语:薛执宜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