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他太藏不住心思了,这份情,居然昭然若揭到了薛执宜和沈清棠都知晓的地步。
他不甘地想着:他这辈子都不会和薛执宜在一起。
想了想,他道:“沈小姐放心,今日之事我既已插手,便没有不管的道理,但我也有分寸,明知未能有结果的人,我不会招惹。”
沈清棠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不自觉落下一滴泪,又飞快擦去:“多谢侯爷体恤,只盼眼前这件事,你们能处置顺利,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说罢,便缓缓一鞠,提着裙摆,转身跑进那雨幕之中。
霍无忧只觉心中似坠着什么,他缓缓一叹,吩咐下人道:“拿把伞,送沈小姐回家。”
……
薛执宜被带到了一间会客室,等到霍无忧回来时,她已经缓过劲来,眼中的情绪暂且控制住了。
霍无忧不明白,薛执宜为何突然要到他这来,但他也知道,薛执宜是心思深沉之人,这个时候来此处,定然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避人耳目相商的。
于是他遣退下人,与她面对面坐下:“你说吧。”
“临安侯。”薛执宜只开门见山道:“你想扳倒大理寺卿吗?”
此言一出,让霍无忧蓦地一怔:“你说什么?”
薛执宜的唇生硬抿着,带着些许寒意:“如果你想要扳倒大理寺卿,现在就是一个机会,因为我可以确定,我五妹妹的死另有隐情,若能证明大理寺卿纵容真凶,欺上瞒下,他便不能全身而退,不止如此。”
她的眸色泛着寒芒:“不止如此,甚至还能攀咬上大理寺卿背后与他勾结的人。”
只见霍无忧的眼微微一眯,看着薛执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和警惕:“你为什么那般笃定我想扳倒大理寺卿?华京人尽皆知,我就是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纨绔,我会想对付谁呢?”
薛执宜心道:这个在薛家和赵家鬼鬼祟祟的人,此刻也不知道在装什么蒜。
她也不点破,只反问:“大理寺卿是恭王的人,侯爷不会不知道吧?”
霍无忧托腮:“你呢?”
他故作不在意,手指却已不自觉摆弄起茶盏,看着薛执宜的眼睛,他问:“你与恭王有婚约,既然你知道大理寺卿是恭王的人,你不去请他帮忙,是因为,你从未将自己视作恭王党的人吗?”
面对此般质问,薛执宜只是缓缓垂眸,沉默须臾,她并没有回答霍无忧的问题:“同侯爷说这些,是我唐突了,只是这案子我一定要查清楚,下下之策,大不了就是去求见恭王殿下。”
说着,她便起身,朝霍无忧一鞠:“今日多谢临安侯相助,执宜多有叨扰,告辞了。”
谁料,还没等她走到会客室的门口,身后的霍无忧也跟着起了身:“薛执宜,你利用我的时候,好歹表现得愧疚一点吧?”
她明知道他的情意,知道他不愿她去找恭王,明知如此,所以选择利用他。
还这般理直气壮,当真可恶极了。
沈清棠当真是冤枉他了,到底是谁招惹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