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崇眼中的仇恨浓烈得似要滴血一般:他早就在那些伪造书信里,将涂育显的把柄写入其中,信是伪造的,可这把能捅死涂育显的刀,确实实实在在的。
顾世崇的脚步虚浮,走下长阶时,脚步一软,若非身旁的太监搀着,只怕要从这滚下去。
“崇儿……崇儿!”
葛贵妃也是闻讯匆匆赶来,她捂着嘴,惊声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顾世崇只是面色苍白,虚软的腿趔趄着,艰难被太监扶上轿辇,口中却早已说不出半句话。
葛贵妃还想问什么,可太监却道:“娘娘,陛下的旨意,让殿下回府思过,还请您不要为难奴才们。”
于是乎,葛贵妃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轿辇被抬离长生殿。
她怔怔良久,忽而看向长生殿正门的方向,只扑通一跪。
“陛下,臣妾贵妃葛氏求见!”
那太监想劝,可葛贵妃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便是劝了也无用。
还是彭慧从殿中出来了,他面带客气,道:“贵妃娘娘,陛下发话了,他已有决断,此刻不想见任何人,还请您回翠微宫安置。”
见是彭慧,葛贵妃这才问道:“陛下真的连见见本宫一面都不愿吗?”
彭慧不言,只为难地叹了口气。
她的眼瞳一颤,脸上是难以克制的焦灼:“彭公公,今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还请你告知本宫。”
彭慧又是一叹:“您……还是别问了。”
毕竟问多了,陛下还怎么包庇恭王呢?
葛贵妃只觉慌乱,她不再追问,而是对着长生殿的方向郑重叩首:“陛下!臣妾教子不严,求陛下宽恕崇儿,臣妾愿代为受过!”
殿内毫无回应,葛贵妃只能一遍遍叩首重复:“臣妾教子不严,求陛下宽恕崇儿,臣妾愿代为受过!”
可她迟迟等不来皇帝的传召,却只等来了顾世悯。
顾世悯一来,彭慧便道:“殿下您请,陛下等您许久了。”
顾世悯告了声谢,随即便注意到了此刻颇为狼狈的葛贵妃。
他轻笑一声:“葛娘娘安好,地上凉,还请葛娘娘珍重,否则三哥可就孤立无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