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轿夫的一声“起轿”,花轿被稳稳地抬起,然后缓缓地向谢家行去。

杜淑兰看着远去的花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她转身走进府内,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姜颂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街道上的喧嚣声,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半个月前,她阴差阳错魂穿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姑娘身上,成了安定侯府的一个庶女。

而且还是几年前一位外室带着找上门来,被侯府勉强认下的庶女,身份低微,向来不受重视。

因着姜颂是在外面生下的,血脉存疑,在府中更是饱受欺凌,连下人都不如。

其生母崔芸娘前些日子意外暴毙,头七未过,尸骨未寒。

大夫人便威逼利诱姜颂替嫡姐出嫁,嫁给那传说中病重缠身的谢家公子。

这侯府啊,可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腌臜之地!

那大夫人杜淑兰阴毒且善妒,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

就连原主及其生母的死因,很大概率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姜颂的脑海中闪过原主那些模糊而血腥的记忆片段,一种心悸之感油然而生。

这个世界,人命如草芥,像她如今这样的身份与处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后来,当姜颂得知自己要代替嫡姐嫁到谢家时,她第一反应是能逃离安定侯府那个要命的地方也挺好。

即便所嫁之人是个病秧子,好歹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嫡长子,总比在侯府里日日受欺,朝不保夕要好得多。

等日后,有机会在谢家寻得一丝喘息,再图谋翻身,也不迟。

谢家虽非乐土,但应该要比这要命的侯府多上几分生机。

“小姐,该下轿了。”秀云轻声提醒,打断了姜颂的思绪。

姜颂缓缓地伸出手,搭在了秀云的手上。

她轻轻一跃,便轻盈地从轿中走出,踏上了谢府门前早已准备好的红毯。

红毯的另一端,一名喜婆将火盆摆在那里,嘴里念叨着:“新娘子跨火盆,红红火火,去秽除邪,日子越过越红火!”

姜颂在秀云的搀扶下,稳稳地跨过火盆,走进了谢府的大门。

府内异常冷清,没有宾客的喧哗,也没有孩童的嬉闹。

只有几名仆从低头站在两旁,目光偶尔扫过姜颂,却又迅速收回。

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