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那颗小痣如同点缀在绝世画作上的一滴墨,为他增添了一分邪肆的韵味。
姜颂虽不曾多看,但余光中也能瞥见他那卓尔不群的侧脸轮廓。
她想起新婚之夜,是与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共度,心中不禁泛起些许涟漪。
但这种情愫很快就被她压制下去,她深知自己与谢长宴之间的这场婚姻,不过是彼此都不得已的选择。
他如今病着,像是一个活在自我世界里的漂亮玩偶,没有思想,没有喜怒哀乐,若她真的动了心,才是万劫不复。
思绪间,马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安定侯府门前。
姜颂收回目光,看向已经睁开眼的谢长宴,轻声提醒:“夫君,到了。”
谢长宴微微点头,示意她先下车。姜颂也不推辞,起身步下马车,然后转身扶谢长宴下车。
安定侯府上下已经做了洒扫,就连门口那对石狮也被擦得干干净净,府中的下人们更是早早地候在门口,一见马车停下,便连忙迎了上来。
“三小姐,三姑爷,您二位可算是到了,侯爷和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大管家姜大河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姜颂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扶着谢长宴往府内走去。
姜大河见状,连忙侧身让路,同时招呼其他家丁搬运谢家送来的回门礼。
一路上,府中的丫鬟婆子们纷纷驻足行礼,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谢长宴身上,窃窃私语。
那些个眼神,或诧异,或探究,或惊艳,或惋惜……姜颂将她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不禁冷笑。
她知道,这些人在惊讶什么,又在议论什么。
无非就是他们现在看到的谢长宴,与传言中那位身染怪病,时日无多的病秧子大相径庭。
在他们眼里,今日回门的谢长宴该是乘坐轮椅、形销骨立的模样,哪会是如今这般龙章凤姿,风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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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侯府,宸曦院。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斑驳地洒在地板上。
姜家嫡女姜筠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握着一本剑谱,眉宇间却并无半点阅读的兴趣,反而是一脸的慵懒与不耐。
剑术乃凤舞学院历年招考的必考科目之一,只可惜她演练无数次,剑招依旧生硬,毫无灵气。